旅遊巴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看著所謂的“詩題”:字跡清秀、筆鋒中卻透著一抹若有如無的凌厲,確實是好字。
黛玉自然認得出這是雲涯的字,可此時她根本無心欣賞,嚼蠟一般匆匆讀完一色套話,目光掃到雲涯的最後一行,卻陡然凝住,上書:“《寄月》補完:莫恨皞石頑不化,長古陰晴溯如今”。
黛玉忽然捧起紙卷,細細咀嚼這句“莫恨皞石頑不化,長古陰晴溯如今”,古人曾傳,女媧補天時,也將日月重補,明月也曾是大荒山下的一塊頑石,經千萬年的等待,終於得以補天;千古之人,無論是屈子還是昭君,都曾暗恨生不逢時、時不待我,可是月總有陰晴圓缺,如人生,總有波濤起伏……莫恨、莫怨,靜等便是,自古的月有陰晴圓缺,總不缺你這一份兒。
雲涯的暗示是——讓她不要輕舉妄動,而是靜靜等待?
一句隱晦的詩詞,說不上醍醐灌頂,可是也給心急如焚的黛玉潑了一瓢冰冷的水,黛玉強迫自己按住拼命跳動的心臟,仔細回想從今天上午發生的一連串怪異的事:據說哥哥進貢的藥材出了問題,弄月警告之後便被支開,元春姐姐想盡辦法通知自己哥哥已經入獄,提醒自己出宮尋求外祖母和舅舅的幫助,眼下弄月不知何時歸來,不知道她會不會給自己出宮的令牌……
心驚肉跳卻還必須強迫自己冷靜,黛玉雙眼緊閉,白嫩光潔額頭上已然溢位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唇兒咬得死緊,幾乎要咬出猩紅的血跡來,黛玉卻渾然不知道疼似的,依然緊緊攥著帕子——忽然,黛玉的眼兒睜開,滿是驚惶、生生後怕:她險些落入了別人的圈套!
哥哥只是自己的堂兄,他下獄確實牽連不到自己;可是,自己若是貿貿然出宮求助,說不定反而會坐實了哥哥的罪名——若真是堂而皇之絕無罪過,何須偷偷摸摸的求人?
而且,宮裡的形勢哥哥跟她分析得很透,林家的女孩子,就算什麼都不做,也至少有幾百雙眼睛死死盯著——林黛玉現在還能“自由”行動,甚至還有人相幫,只怕,是對方故意張開的一個口子,好引自己鑽進去,徹底連累下哥哥……
第十九章
寧康宮,太皇太后居所。
蕭若繁小心地將金針收起、卷在黃色綢布之中,而後才對著明黃色飛丹鳳的軟榻上那位老邁但威儀不減的老婦人拱手道:“太皇太后,您只是受了些風寒,並無大礙,只是因為您肺部有舊疾,寒氣鬱結在心口,才會有微微的疼痛,配著太醫院的傷寒方,您可以略微再服一些三七草,有助於活血化瘀。”
太皇太后蕭氏已經年過八十,滿頭的銀絲,配著明黃色的華服,閃耀中也透著一絲難言的疲憊。再高明的保養聖藥也搶不回早已逝去的青春,何況,為了國家和朝廷,她接連操了幾十年的心。
風刀霜劍之下,一道道傷痕都刻成了老顏之上的一道道深刻的皺紋,只有那雙眼睛,還是如當年一般冷靜藏著殺伐決斷的鋒芒、睿智中隱著敢他人所不敢的勇氣。只要她還坐鎮宮中,無論是皇帝還是太上皇,甚至滿朝文武,他們的顆心都至少穩穩當當了一半。
“三七草啊……”蕭氏的手微微拖著額頭,眼神漸漸柔和了下來,一如當年的優雅,卻帶了一分的探尋,“據說,你最近跟林家那小子走得挺近?”
蕭若繁回以完美的微笑,理由也很完美:“他畢竟是臣的親表弟,父母早亡,這些年流落在外,確實受了不少苦……臣身為兄長,對其照拂一二,也是應該的。”
蕭氏輕輕笑了笑:“雖然是拐彎抹角,可也只有你,敢在我面前提當年之事。”皇帝替林家翻案之時,聖旨都寫得隱晦至極。
蕭若繁拱手,揖禮:“恕臣冒犯。”
蕭氏再次搖了搖頭,微微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小憩,可沒過一會兒,她便緩緩舒了一口氣,再次抬眸:“傳哀家的旨意,將弄月公主的伴讀,那個林家的小姑娘接到寧康宮‘禁閉’,在她堂兄之事沒調查清楚之前,不準任何人與她接觸。”
蕭若繁一驚,隨即躬身:“臣替林表弟謝過太皇太后。”
就在這時,常年伺候太皇太后的曹嬤嬤從宮外回來,急急脫下厚厚的灰鼠毛襖子,向蕭若繁行禮之後,便趕緊站到蕭氏身後,輕輕替她敲著背。
“你這老貨哪兒偷懶去了……這麼多年,還是你敲得最舒服……”蕭氏微微眯著眼睛,似在囈語。
曹嬤嬤露出一個頗為玩味的笑容,手上繼續不輕不重地敲著,悄悄湊近蕭氏的耳朵,小聲說了幾句話。
蕭氏慢慢睜開眼睛,也笑了:“哦?林家的那個小姑娘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