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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慣來沒什麼情緒,然而說這番話的時候,竟有幾分動情:
“張師兄沉穩寬厚,不因自己的身份,對我們有半點輕視,而是一視同仁,乃我心目中真正的師兄,是我竭力嚮往的物件;江師妹雖然專注劍道,但大氣爽朗,仗義厚德,不顯冷漠,反倒讓人如沐春風,若不是這樣認識,或許是我傾慕的物件;阮姑娘與我想象中的世家嫡女全然不同,看似冷淡,實則善良,不存偏見,沒有膽小,拼命不下於我等;趙恆志存高遠,卻不見孤高自傲,能放下架子融入隊伍。”
“小孟看起來嘻嘻哈哈,沒個正經,跳脫得像是猴子,但會照顧別人的情緒,古道熱腸,心有俠念,重情重義,能為朋友不顧生死,能激於義憤兩肋插刀,是可以推心置腹的物件,如果沒有他的表率和打趣,也許我早就偏激墮入魔道。”
孟奇聽得百感交集,鼻頭髮酸,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猴子你妹啊!齊師兄你是不是關鍵時刻總會變成話嘮?”
阮玉書眼眶微紅,江芷微呼吸屏住,淡淡的悲傷在流淌。
齊正言繼續說道:“然而,世間不是隻有我們,從來不存在不受外界干擾的情義,我在魔墳得到了魔主的傳承,在靈山因為不甘,選擇了接受,經過一次次事件,尤其是感悟無字之碑和孟師弟對墨家學說的改造,我形成了自身的理念,願意為之付出生命的理念!”
“雖然我不會成為傳統意義上的邪魔左道,但終究會與大家有理念上的衝突,這是道路之爭,沒有迴轉的餘地。”
他的動情收斂,變得淡漠,充滿了一種滄桑感:“以前我很欣賞和嚮往那種可以不顧正邪之別互相成為知己的高人強者,而現在我知道,情義再深,知交再厚,道不同,不相為謀,非因正邪,只為心中理念!”
“到底是什麼理念?”江芷微看向孟奇,他肯定知道。
孟奇言簡意賅將齊正言的理念和自己的勸說講了一遍,江芷微和阮玉書頓時沉默下來,感受到了深深的鴻溝,神情複雜,眉頭緊皺,對齊正言談不上痛恨,又絕對不能接受,只覺難以喘過氣的無奈。世間總有無可奈何之事!
原本以她們的年紀和閱歷,還遠遠不到能夠體會理念沉重、道路之爭的地步,但齊正言之事,讓她們提前有了這樣的無奈。
趙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知在想什麼。
六道控制,齊正言的留言暫停,直到孟奇講完,才繼續下去:
“日後再會,或許便要兵戎相見,我不會留手。也請你們不要留手,清明時分記得上墳便算不負情義。”
平淡但決然殘酷的話語入耳,孟奇悲傷嘆息之餘,也有了無可奈何的感受,比起將來可能與顧小桑的衝突,齊師兄的事情更讓人難以接受。
接受難以接受的事情,或許就是一個人成熟的標誌吧……孟奇暗自苦笑。
齊正言嘆了口氣,語氣轉為平淡:“垂釣者與魚的關係,魔主的記憶裡有類似的描述。在多個紀元前,在太古之初,天生之靈誕生便為傳說,與當前人族妖魔有著截然不同的本質。它們有無數投影存在於萬界各方,不僅無壽命之憂,而且近乎不死不滅,但一次次紀元的更替。天地大變,投影與本體出現了微妙變化,近乎脫離本體。成為相對獨立的魂魄,其後誕生的人族妖魔,本體與投影皆是隔離,只有難以察覺的聯絡存在。”
“若想成為傳說,不僅要溝通宙光碎片中的自身,還得讓萬界各方的獨立魂魄重成投影,歸於自身,諸界唯一。”
“垂釣者便是本體,魚則為投影隔離衍化後的生靈。”
聲音消散,再無後續。
所以,永生族之人是本體存在,我則是垂釣者的投影於地球衍化的生靈,然後被拉到此處?孟奇似乎抓到了關鍵的地方,但萬界各方又是什麼東西?
苦苦思索,感覺還是差了一個環節,孟奇按捺心思,轉頭看向江芷微、阮玉書和趙恆,只見他們都透著茫然,似乎不太能夠理解,於是隨口問了幾句,發現他們對萬界各方與自身世界的關係同樣迷茫。
“我得回去請教一下師父。”江芷微想到在這方面沉浸頗深的蘇無名。
聽到蘇無名,趙恆頓時聯想起陸大先生,嘆了口氣道:“沒曾想陸大先生已到了這種程度,簡直像是傳說中的大能。”
“我覺得另有隱情,否則以這樣的境界,哪有草原和邪魔九道興風作浪的機會?”江芷微對“天下第一劍”很感興趣,美目流盼,看向孟奇,木雕是他拿出來的,應該知道得更多。
孟奇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