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風雲Ⅱ中州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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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義寧二年，夏。

宇文化及擁眾十餘萬，據有六宮，自奉養一如煬帝。……以少主浩付尚書省，令衛士十餘人守之，遣令史取其畫敕，百官不復朝參。至彭城，水路不通，復奪民車牛得二千兩，並載宮人珍寶；其戈甲戎器，悉令軍士負之，道遠疲劇，軍士始怨。

……《資治通鑑　第一百八十五卷》

宇文化及懶洋洋地攤在椅子上，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天寶將軍，聽說你這次折損了大半輜重，怎麼搞的？〃

宇文成都磕了個頭，還未請罪，就聽到旁邊有人呵呵直樂：〃李密這次擺了個美人計，把二弟給套進去了。〃那人笑得不懷好意，〃這下我們十萬人馬可要餓肚子了……〃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那酒囊飯袋的大哥。宇文成都順著聲音抬頭望去，自家大哥被酒色養的肥胖的大臉正笑得猥瑣，連帶著下巴和脖子上的肥肉一個勁地亂抖，讓人看起來有說不出的厭惡：〃大哥此言怎講？〃

〃我聽說，〃平日這個庶出的弟弟總是搶自己嫡長子的風頭，今天宇文承基算抓住了他的把柄，立即不遺餘力地還擊過去，〃這次天寶將軍被一個小姑娘騙得三魂去了兩魄，在山谷中了埋伏，給李密可趁之機，燒了我們大半糧草。〃

宇文成都藍色的瞳仁顏色漸漸加深，看著得意洋洋的大哥：〃大哥還真是喜歡聽人嚼舌根，對這等妄言竟然也深信不疑。〃

〃誰知道呢？〃宇文承基沒有看到他面部的變化，猶自說的口沫橫飛，〃我也奇怪了，一個十七八的小姑娘有什麼好看的，居然能惹你失了分寸。當年在大興城，連千金公主那樣的美女，你都能狠心拒之千里，難道這個姓蕭的女子比她還美上幾分？若是如此，我倒要好好看看……〃

〃承基！〃宇文化及喝止住了他：再沒有人比他更不長進了，什麼話到了他的嘴裡，都能變成酒色財氣的閒話，以致讓人有什麼事都不敢託付給他，〃承都啊，此事可是當真？〃

宇文成都早已怒不可遏，聽了父親的召喚，才勉強將幾乎殺掉他大哥的眼神調轉過來：〃絕無此事！請父王明鑑。〃

〃唉！〃宇文化及嘆氣，〃本王也不信你會如此糊塗。好了，你先下去吧。〃他隨口說了些冠冕堂皇的安慰，〃李密當年與我同朝為臣，就以狡詐聞名。你也不必把這次失敗太放在心上，整頓軍隊儘快回長安才是。〃

宇文成都行了個禮出去了，旁邊的宇文承基著急起來。他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把柄，怎麼能這麼輕輕鬆鬆的放棄：〃父王，二弟他……〃

〃別說了！〃宇文化及揮了揮手擋住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現如今大家倚靠的是宇文成都手裡那十萬驍果，不哄著他怎麼能行。不過……他看著宇文承基那張沮喪的臉暗自在想：這個二兒子也是先帝親封的大隋第一勇將，怎麼居然讓人用幾千士兵就能從他手裡燒掉了一多半的輜重糧草，看來李密手下，也真有深藏不露的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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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宴無好宴（1）

〃少爺不是去接應你的？〃朱玉鳳和孫白虎都不在身邊，齊武這個貼身護衛只好擔當起照顧蕭曉雲的責任。宇文成都那一擊力道確是驚人，蕭曉云為了控制住大黃馬也受了傷，被裴行儼特許在鄭州城裡養病。

〃當然不是。〃蕭曉雲斜靠在床邊的牆上，臉上的顏色越發蒼白，〃主公只允許我帶五千人上戰場：一千五百名步兵襲擊輜重吸引守衛士兵的注意，我自己的三千弓箭手從另一側用火箭燒掉糧草，剩下的五百人兵分兩路在山谷裡放石頭隔斷宇文成都與後軍的聯絡，至於謝六哥和羅士信以及他們隨身那五十個護衛可是編外人員呀。〃她挪了挪身體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當時少將軍帶著一萬五千人，怎麼可能回來接應我。〃

〃那……〃齊武覺得有點怪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唉！〃蕭曉雲嘆了口氣，〃少將軍不過是路過罷了，我們是偶然相遇，明白嗎？偶然！〃

〃但他救了你。〃

〃別胡說！〃蕭曉雲從薄被裡伸手點了點他的腦袋，〃輕騎誘敵的是我，截斷兩軍聯絡的是我，派人燒燬糧草的也是我，跟少將軍一點關係都沒有！〃每說一句話，她的手就點一下齊武的腦門，〃最後宇文成都敗走，是因為他明白一個將軍不能以私情為重，急著回去穩定軍心，明白？〃

〃明白了。〃齊武等她說完把頭偏開，〃對外我也會這麼說，只是這裡只有我們兩人，你何必再做戲。〃

〃若不這麼說，少將軍違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