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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各種不可置信的目光如潮般湧來。首先反應過來的,是跟景清相過了一輩子的陳鳳音。
“老爺!”一聲哭喊的尖叫拉開序幕後,院子裡頓時變成哭天喊地的靈堂。
宛夜邁步從人群中走出,看著那些人臉上真真假假的淚水,心情鬱結著。但是沒想到剛從院子裡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庭中石凳上休憩的銀髮男子。
就算是過了這麼多年,那個人的氣質還是沒有一絲改變。如水般純淨的氣息,不染汙濁纖塵的飄逸,還有給人的那種舒適放鬆的感覺。
行隨意動,等宛夜反應過來時,她已經移步來到了銀髮男子的身邊。
其實簡水谷並不是在休憩,他是在思考,在反思。因為從他行醫那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遇到像景清相身上那般棘手的病症。唯一能確定的,似乎是因為一種毒。四年前,他曾經一度以為景清相身上的毒素已經全部清清,但事實上也差不多。但是沒想到四年後,只不過一個小小的傷口,就讓他蟄伏在表象之下的危險全部暴露出來了。
從小跟師傅在谷裡學習醫術,一直到四年前才第一次出谷,而且就那麼巧的遇到了景家出事。那日待景清相的病穩定之後,他就離開了景家重新回到自己生長的山谷。但是前段時間卻又被景家的人找來。
正是這件事,讓他開始反思,自己學醫到了是為了什麼?景清相算是自己的第一個病患,自己卻是無能為力的看著他慢慢走向死亡,這樣自己空有一身醫術又能如何?
“你在想什麼?”走近才看到小白兔臉上是一片懊惱的神情,好奇之下宛夜冒昧開口了。
一個人獨處的時間被打斷,簡水谷並沒有絲毫不悅,反倒是詫異回頭再看到那張絕色精緻的面容時,俊臉染上薄紅:“居夫人?”
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他還是牢牢記得眼前這個人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居天桀的夫人景宛欣。
“簡公子。”宛夜盈盈一笑,然後在小白兔對面的位子坐下。看著對方越發手足無措的樣子,心中的煩悶被沖淡不少。
“令尊是因為……”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人,簡水谷開始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支支吾吾了半天,卻被宛夜直接打斷。
“我知道,爹是因為中毒。”
宛夜揚手打斷對方的敘說,有些冷淡的點頭道。
“咦?”簡水谷詫異的瞪大眼睛。
“我懂一些醫術。”隨意解釋了一句,宛夜卻不肯再多說什麼,只是看著亭邊的觀賞持,久久沉默著。
“哦。”簡水谷悶悶的應了聲,也沒有再說話。
本來兩人之間就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能坐在一起談話已經算是很奇怪的事情了。所以在看到對方臉色再次變得很冷的樣子時,簡水谷並未覺得有絲毫的不對勁。只是依舊垂著眉,默默反思自己這次的舉動。
“你不要太傷心了。”簡水谷不是耳朵失聰,恰好相反的,因為習武的原因,他的聽力要比正常人好上幾十倍。所以之前在院子裡發生的事情,雖然他沒有在場,但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驚愕於對方突然冒出來的那句話,宛夜詫異回頭,眼睛較平時溼潤很多,但仍硬著嘴道:“你看我像傷心的樣子嗎?”
不會的,她才不會為那個對不起她的男人傷心呢。
宛夜倔強的瞪大眼睛,不想眼眶中的液體變得更多。
看著眼前明明已經嫁做人婦卻依舊如同少女般美好的女子,簡水谷下意識的眨了下眼睛,心裡一片柔軟。
“你手怎麼回事?”
宛夜突然轉化的話題讓簡水谷有些反應不過來,瞪大眼睛詫異的模樣更像一隻無辜的小白兔了。
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向自己綁著東西的右手,簡水谷怔了一下,然後才垂下頭躲過宛夜的注視,悶道:“受傷了”。
對於對方的解釋,宛夜並不相信。因為如果沒記錯的話,從第一次見面他手上就綁著那個東西,好像是右手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一樣。
腦中靈光一閃,但消失的速度實在太快。
宛夜只能隱隱的抓到些什麼,但依舊一片茫然。
“居夫人,怎麼這次是你一個人回來的?局莊主呢?”想到自己這樣跟一個有婦之夫坐在亭子裡聊天是一件多麼不合禮教的事,簡水谷迅速轉移話題,還下意識的把手往身後挪了挪。
“莊上有事走不開,這邊又急,所以我就一個人先過來了。”看著對方臉上突現的潮紅,宛夜有些不解的歪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