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女

第35部分 (第1/4頁)

對上那雙暗含控訴的眸子，居天桀忍不住微微一怔，然後下意識的閃躲開，轉身看向一旁的另一個人：“公主殿下？”

“哼！”滄安雪下意識的冷哼一聲，許久之後，神情才慢慢緩和了，委屈的看著身邊俊美的男人，眼中淚光閃閃。

“孃親……”正在這時，一個稚嫩的童音從旁邊響起。

眾人像是終於被驚醒般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然後轉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孃親……”親兒從院子裡跑出來，他的身後，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卻沒有站著一起走出來。

“親兒？”看著那個向自己奔來的小小身影，覺得心疼得快死掉的宛夜終於緩和了一下劇痛的心，轉身看向來人：“親兒你怎麼出來了？”

“沒事啊。孃親，孃親不痛，親兒給你親親就不要傷心了。”音兒像是沒有看到居天桀般，上前徑自走到宛夜面前，攤開手臂讓她抱起來，然後在宛夜的臉上輕輕的親著：“痛痛飛走，痛痛飛走。親兒親親孃親就不要傷心了。”

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自己的震驚和絕望，連一個不足四歲的小孩子都看出自己的痛苦。那個男人卻沒有看出？又或者是看出了也當作沒看到。

這麼想著，心再次疼的厲害。直直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宛夜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說出自己心頭的疑惑和控訴。

“親兒。”聽到親兒稚嫩奶奶的聲音，再看著他輕柔的在“宛欣”臉上親親的模樣，居天桀渾身一震，像是被一瓢冷水從頭頂灌入般，但眼神卻依舊的冰冷。

滄安雪覺得難堪極了。本來事情還是站在她們這邊，她都已經在準備看到那個女人哭泣的模樣了，誰知道會突然跑出來一個程咬金。把本就僵硬的局面變得更加尷尬。

孩子的純真讓場上的汙濁變得更加的清晰明顯。雖然沒有人說什麼，但每個人心裡都是有盞明燈的，雖然有些忌諱滄安雪高貴的身份，但竊竊私語跟偶爾猜疑的注視卻也是少不了的。

“孃親，去教親兒寫字好不好？親兒昨天還讓丫鬟姐姐做了好多好吃的，本來準備留給孃親跟爹爹一起吃的，現在親兒全給孃親吃好不好？孃親你的手好涼，親兒讓神仙叔叔給你看看好不好？孃親我們進去吧。這麼冷，親兒的院子裡暖和。”

親兒蹭在宛夜的懷中，可愛的小臉上帶著討好的甜美笑容，說出口的話也超乎了一個三四歲孩童該有的成熟。由此至終，他都沒有看那邊的居天桀一眼，仿若他的眼中只有宛夜一人。

“孃親，我們走吧。親兒會很疼孃親的。”親兒乖巧的聲音像是一個警鐘般不停的在每個人心頭回蕩著。居天桀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看著眼前的妻兒，手微微的顫抖著。

“桀哥哥……”滄安雪擔憂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居天桀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直直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以後孃親就是親兒的，就讓親兒來保護孃親吧。”親兒稚嫩的聲音不斷傳來。本該笑他孩子天性，本該笑他單純可愛，可是面對眼前這種情況，將之前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的眾人，卻愧疚的沉默不語了。

天真懂事的幼童，嬌弱溫柔的女子，兩人站在一起的場面如同一幅畫。

畫的氛圍卻是悲愴的。

看著眼前的一幕，聽著親兒稚嫩的聲音，幾個心腸軟的丫鬟已經開始忍不住偷偷抽泣起來。

宛夜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許久之後，像是終於決定了什麼般，臉上悲愴的神情不變，絕色的臉上揚起一個堅強而冷傲的笑容，將親兒放下然後盈盈上前，看著眼前的兩人，微微欠身：“打擾夫君跟公主的雅興，是宛欣的不是。宛欣這就告辭。”

然後，不顧眼前兩人會有什麼反應，低頭對親兒輕輕一笑：“親兒不是說要去拿寶貝給孃親嗎？”

“恩，好。孃親我們快走吧。”親兒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乖巧點頭，然後拉著宛夜往院子裡走去。

直到最後，他還是沒有跟居天桀說一句話，甚至於，都沒有看對方一眼。孩子是最單純的，但同樣，也是最敏感的。

看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居天桀的手微微顫抖著，下意識的想要伸出來，但考慮到什麼，最後卻還是無力的垂下，只能看著那扇門的大力合上。

風靜靜的吹，卻吹不走之前在這裡發生的一切，也吹不走留在每個人心頭的震撼以及縈繞的悲涼。

事情才剛開始，居天桀就在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堅持下去了？

那個決定，真的是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