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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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般討好,是……”
蟋蟀果斷:“肯定不安好心!哎唷——為何踹我?”
骨骰踹完他後,不停安慰:“咱們爺長得英俊神武,半點都不像兔兒爺,他的眼睛肯定是斜了,看錯了,呵呵,爺不要遷怒啊,和我們沒關係……”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夏玉瑾的敏感心靈受到強烈打擊,他咬牙切齒道:“姓章的,給老子洗乾淨脖子等著!老子要……”
話未說完,重重一聲巨響。
木桌連同上面的汝窯茶杯統統被拳頭砸得粉碎。
葉昭的手背青筋暴起,臉色堪比鍋底,殺氣四溢,危機四伏,看得人頭皮發麻,心驚膽戰。她一字一句地低吼:“格老子!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兔崽子!也敢動老子的男人?!他最好從現在開始懺悔不應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骨骰、蟋蟀齊齊打了個寒顫。
縱使立場不同,也不自覺為章少爺掬一把同情之淚。
夏玉瑾則鬱悶地思考:為何他媳婦對女人勾搭他不生氣,卻對男人勾搭他生氣呢?
人生在世,難得糊塗。
有些問題,還是別問為好。
74、夜半小賊 。。。
藏春閣的新官人嬌杏原是林家莊的女兒,家有良田十餘畝,父母雙全,兄弟五個,精壯有力,個個都是種田的一把好手。她五歲學女紅,八歲學裁剪,十歲會持家,繡得鳥兒會唱歌,繡得花兒能引蝶,十里八鄉人人誇,十五歲時,母親千挑萬挑,定下李莊小二郎,長相俊秀,勤勞能幹,家境富裕,婆婆和善,兄弟親厚,真是百裡挑一的好姻緣。三個月前,他偷偷捎來蝴蝶銀簪,她羞澀扭著身子不敢接,他紅著臉兒對她說:“大妹子,將來我定不負你。”世間千萬句蜜糖話都不及這一句話甜。
飛針走線繡嫁妝,精雕細琢打傢俱。
只待秋天,嗩吶喇叭從李莊敲到林莊,歡歡喜喜上花轎。
洪水滔天,惡吏似虎。
一夕之間,良田淹盡,房屋倒塌,家園盡毀。
疼愛她的父母被大水吞沒,寵愛她的兄弟們被巨浪捲走,等待她的良人連屍首都找不到。
再沒有人送她出門,沒有人接她上花轎。
善良的婆婆一手抱著大孫子,一手抱著她,哭得死去活來,永遠梳著油光水滑的髮髻,穿著整齊乾淨的她,已流落街頭乞討為生。兩歲的孩子餓得皮包骨,他睜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這哀鴻遍野的世界,尚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她揹著婆婆,自願賣入青樓,換得殘羹剩飯,換得一線生機,換得殘羹剩飯給孩子吃。原本想懸樑自盡,可是有天倒酒時,不經意在簾外偷聽到李衙役抱著翠紅姐借酒消愁發的牢騷後,她改變了主意。
活下去,活下去。
縱使從高高的美夢墮入深深的魔窟,縱使每日每夜都是做不完的噩夢。
無論生活再痛苦,她也要活著,活著看那翫忽職守,貪婪殘暴的狗官被天打雷劈,死無全屍!
待白髮蒼蒼的海主事用慈愛的眼光問她往事時,她直覺對方來歷不同,連動手動腳都不太會,不像常逛青樓的客人,說不定告狀有望,便狠下心腸,賭上性命,哭得肝腸寸斷:“李衙役說章縣令奉旨修堤壩的時候,貪贓枉法,收了上萬兩銀子的好處,水災前,堤壩早就出現裂縫,他卻置之不理,只顧尋歡作樂。待決堤後,還和黑心商家聯手,外頭做表面功夫粉飾太平,內裡卻哄抬米價,逼得許多沒受災的人家也家破人亡。”
“混賬!太混賬!”海主事氣得鬍子亂顫,忙問,“李衙役何在?”
“酒後失言後沒幾天,他就掉河裡淹死了,作陪的姐妹也遇了強盜,意外死於非命,”嬌杏抬頭,頰邊兩道長長脂粉汙痕,她的眼睛是憤怒的火光,嘴角卻是諷刺的笑容,“你信嗎?”
誰信誰是傻子。
海主事不傻。
嬌杏雙膝跪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妾身死不足惜,只求將章縣令的惡行上達天聽,客官是京城商人,俠義無雙,望為岫水百姓申冤。”
海主事禁不住讚歎:“仗義多從屠狗輩,自古俠女出風塵,這等天怒人怨的大事,我會盡力幫忙的。”
嬌杏感激地再磕了三個頭,她抬起婆娑淚眼,抽泣著問:“大爺,你說世上可有青天?”
海主事猶豫片刻,肯定道:“青天難說,閻王尚在。”
青天大老爺為養精畜銳,收拾惡賊,早已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