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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沒出聲,只有墨卿悶悶不樂地看我,被我在一轉身之間忽略掉了……那一時刻,我覺得自己十分離奇,我竟然開始熟悉滄海槿身上的味道,習慣於他握著我的手和對別人倨傲的姿態,我竟然沒有反抗他的傲慢和驕橫——我一定是瘋了。
“我們騎馬過去,跟我走在一起,在一起,聽到嗎?”他說。
我點點頭,粲然一笑,在一起……
翻身上馬,卻不料被樹上的枝丫掛住了頭髮,身子一扯,那不太長的披肩發就散了下來,蝴蝶簪叮嚀一聲掉在地上。全怪早上婆婆對我太殷勤,害我自己三下五除二就梳了頭,梳的技術實在有待提高,就出現了這樣的糗事。
“呃——那個……”我已坐在馬上,看著地上的蝴蝶簪,不知道該不該再下來撿。滄海槿走過來彎腰拾起,拿在眼睛前看了看,露出一絲嘲笑,“這簪子真劣質,就是普通的下等玉,不戴也罷——”
哼!我雙眉一鎖,眼睛往上一瞟,下等玉?“那可是我精心挑出來的,再下等也是我自己的心愛之物!”我滿嘴胡諏,其實那是為了支走晚月而讓她替我買的。
“是嗎?”他依舊不以為然,不容抗拒地說:“跟本王在一起,不許戴這種低等的首飾——走吧!”說完將那蝴蝶簪放進自己的袖筒中,起身上馬,向著校場的方向先馳而去。
死妖男!欠揍!等我找到機會好好羞辱你……
趕到校場前,講經已經結束了,一幫武士圍在三王爺的周圍,十分親熱地問這問那。那夥人見到我們來了,連忙散開,整整齊齊排成三排,站在滄海槿的面前。這兩位王爺一冷一熱,可見一斑。
我才看清了三王的面目:直挺的鼻樑,稜角分明的臉型,麥色的面板,有些深陷的眼眶表明了積疾,卻兩眸秋火一般明澈,目光深沉而憂鬱,連微笑都像有滿滿的心事,卻抑不住的俊朗,竟是那般的風華絕代。
我聽到了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我不明白,那被我口口聲聲稱為烏龜王爺的人怎麼竟會是這樣的人?淚水不可遏抑地奪眶而出,這竟是……
“風哥哥——”
我這一聲呼叫,讓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三王也看見了我,微笑僵在臉上,雍容的神情明顯地滯住,眼中盛著滿滿的距離感,漸漸浮上覆雜甚至錯亂迷離的目光,突然變得怒意盎然,他冷凜地看向滄海槿,突然一陣輕咳,將頭扭到一邊,不再看我們。
我想我一定心痛如絞,卻又欣喜若狂,菩提子開花了,說我的真命天子就在這裡,只是他已經拒我於千里之外。
與三王相見,是所有人都能預料到的尷尬。這是滄海槿故意而為之,他想要在自己的三哥面前證明給天下人,我是屬於他的女人。可是聰明如他,倔強如他,驕傲如他,卻如此笨拙地將我帶到了那個人的面前……那個我前世今生都願意為之浪跡天涯拋棄一切的人面前。
我披頭散髮,狀如瘋癲。我翻身下馬,走到三王面前,直愣愣地盯著他,淚水在臉上肆意橫流,可我不管,我只要證明一件事情,“風哥哥,你還記得我嗎?”
他愕然,其他人也愕然,我知道三王名字叫滄海楓,楓與風同音,哼哼,我不管,我只要證明他就是我要尋找的人,他說過,我去哪,他就會在哪裡等著我……
他再次轉過身,給了我一個冷冷的背影,我卻倔強地跟在他後面,從他肩膀上方,看到了滄海槿眼中的怒火。
“風哥哥,你為什麼不說話?”
他呼地轉過來,衣袂間蕩起的勁風拂起我的亂髮,優雅卻冰冷,“蝶兒,你我恩愛已絕,不要再糾纏了!”
“你騙我,你說過的,你會等我——”我這是在幹什麼?我哭著,哭得像個孩子,一個不懂事的壞孩子。我抓著他的袖子,在滿是男人的校場撒潑耍賴。我每次生氣的時候都這樣跟風哥哥撒嬌的,他每次都會溫柔地哄我,可是我錯了,永遠地錯了……
“蝶兒,你鬧夠了——”他狠狠地將我甩開,卻暴起一陣劇烈的咳嗽,我一個趔趄跌倒在馬兒的蹄下,馬兒在我身邊長嘶一聲,險些將馬蹄踏在我的身上。我看見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轉而又用決絕覆蓋了。
我終於知道了什麼叫恩愛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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