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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察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閉嘴!再叫就告你公共場合行為不端。”
阮劭南皺了皺眉頭,未晞轉過臉,與他冷凝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她就那樣看著他,卻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未晞走出警局後,一直怔怔的。阮劭南將她安置在車裡,她一進去就閉上了眼睛。他以為她是受了驚嚇,也沒多問。
律師走過來,向他交代這個案子,“有人證明是那人當街打人在先,陸小姐屬於見義勇為,只是方法不當。況且他傷得不重,所以陸小姐不用上庭,私下和解不是問題。”
阮劭南挑唇一笑,點燃一根香菸,半晌,才悠悠開口,“你是易天新聘的法律顧問,如果這種案子都要私下和解,我還請你幹什麼?”
律師馬上心領神會,“我會聯絡那個被打的女人,教她告那男人故意傷害,導致傷者流產,可以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阮劭南唇角略挑,笑而不語。律師略想一下,接著說:“再加上醫院證明,受害者將終身不育,屬於致人傷殘,可以重判十年以上。”
阮劭南點點頭,“辛苦了。”又說,“記著,陸小姐不能有案底,過幾天我們要去國外旅行,我不想因為這件事破壞了她的心情。”
“我明白,阮先生放心,陸小姐的記錄保證比白紙還乾淨。”
阮劭南遣走了律師,回到車上,看見窩在車裡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就問她想吃什麼。
未晞搖了搖頭,只說:“我很累,想回家。”
阮劭南對司機說:“去斜陽巷。”又轉頭看著身邊的人,“他們家的冰糖燕窩和三頭鮑做得不錯,再累也要吃點東西才回去,餓著肚子睡覺很傷身子。”
未晞沒再說什麼,整個人歪在一邊,沉在車子的陰影裡,像個白玉雕像,不動,也不說話。窗外的霓虹偶爾照在她白皙的臉上,忽明忽暗,忽遠忽近。
大約是這裡的燕窩真的很美味,未晞本來一直吃不慣它,感覺像在咽別人的口水,這次卻一反常態喝了整整一盅。阮劭南又為她叫了一碗鮑魚粥,她什麼也沒說,低頭默默喝光了它。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風饞氣冷。阮劭南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披在未晞身上,又替她焐了焐手,發現她還是哆嗦得厲害,忍不住責備,“怎麼出門穿得這麼少?回頭又感冒發燒,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未晞本來覺得冷,穿上他的大衣被熱氣一衝,反倒打了個噴嚏。加上飯後犯困,又折騰了一下午,漸漸有些睜不開眼睛,就在車上睡著了。
直到車停了,她整個人猶在夢中,一味地心無所知,腦袋也昏昏沉沉的。鼻子裡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身子一輕,就被人抱了起來。
瞬間懸空的感覺讓人無端地害怕,她感到自己像浮在雲上,又像沉在水裡,整個人直直墜下去,墜下去……墜進了無底深淵裡。
恍惚中,有人將她放在床上。身子像被很重的東西壓著,想掙扎卻用不上力氣,她忽然好像沒了手,也沒了腳,只剩一個光禿禿的軀幹。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痛不欲生的夜晚,那個初次屬於他的夜晚。她已經累得抬不起手來,他卻抬起她的腰,將枕頭墊在她的身下,架起她的膝蓋,用那樣直接而殘忍的方式佔有她。
就在那一刻,他的眼神是那麼無情,表情是那麼冷漠。她看到天花板的琉璃上倒映的自己的臉,如此蒼白而痛苦的臉。
身上的床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很熟悉的聲音,卻可怕得讓人恨不立刻死去。她想捂住耳朵,可是動不了。想哭,又發不出聲音。
整個過程什麼都沒有,只是感到疼。疼得撕心裂肺,幾乎想把五臟六腑傾倒而出,想把自己變成空蕩蕩的軀殼。沒有靈魂,沒有肉體,沒有血液,沒有記憶……這樣,是不是就不會再疼了?
是不是?
疼極了,她好像叫過如非,可是她離得太遠了,聽不到她無助的求救。
模糊中她好像還叫過阮劭南,可是他走了。那個白衣勝雪的少年一聲不響地丟下她,永遠地消失了,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第二十六章 禽獸也有想保護的東西
未晞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望著漂亮的天花板,呆呆地發了一會兒呆,是阮劭南的臥室。
那昨天晚上……
未晞四下看了看,身邊沒人,真絲枕套被壓得很皺,床單也是。她一個人光溜溜地坐在阮劭南的King Size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