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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只能說給公司辦了點事,自己長了點見識而已。”
白蕙故意逗趣:“閒的時候,是否又一人去泡咖啡館,享受那熱鬧中的恬靜了?”
西平愣了一下,猛地想起那次在“今夜”咖啡館他自己說過的話。呵,難忘的“今夜”!一種強烈的衝動攫住了他,他搖搖頭,幾乎是自語似地說:“那裡沒咖啡館,就是有,我也不會去了!”
“為什麼?”
“我會想起‘今夜’。”
“今夜?”
“是啊,我們的‘今夜’,難道你忘了?”
又需要轉換話題了,於是白蕙說:“既然你空閒時沒泡咖啡館,那為什麼不幹點別的?”
“做什麼呢?”
“可以寫信呀”,白蕙接得很快,似乎胸有成竹一般:“你不在時,爺爺和珊珊都很想你。我想你媽媽也一定如此。他們要是能收到你的信,不知會有多高興。可自我來你家後,還沒見你給他們寫過一封信。聽珊珊說,你在法國時也幾乎 不寫信回家。有空寧可去泡咖啡館。”
“天啊,”西乎故意誇張地把手一舉,“你可真是個當老師的天才,有了珊珊和爺爺兩個學生還不夠,還想讓我也當個規矩的學生!”
又是一個清新宜人的夏日之晨。
白蕙仍是早早起床,抱著繼宗一定要為她買下的《梅里美書信集》第一卷,到她的小天地——蝴蝶蘭花畦前的小亭子裡去了。
周圍安靜極了,連最喜歡在清晨嘰喳聒噪的麻雀們都還在酣睡。只有一縷輕紗般的薄霧,纏繞著園中大樹的腰際,並緩緩流動、升騰……
白蕙很快被梅里美那優美典雅的文筆所吸引,她讀得很專心。
可是,人的神經系統就是那麼奇怪,雖是在全神貫注的時候,也並非對周圍的一切全然失去了知覺,何況白蕙畢竟是在一個比較陌生的環境之中。讀著讀著,她忽然覺得有一種感覺,象是一股微妙的生物電,又象是一道不可見的光,在自己的背後波動閃爍。猛地,一陣戰慄沿著脊柱直爬上頸部。她顫抖一下,抬起頭來,以極大的勇氣,轉身看了一眼。
背後什麼也沒有,只有大樹、小樹、籬笆、柵欄和柵欄外一座灰色的小樓。白蕙把視線在小樓上停了一下,只見它的一排窗戶都拉著簾子,沒有一點動靜。
白蕙在心裡笑目己;疑神疑鬼的!
於是,她再次集中注意力,讀起梅里美來。然而,白蕙那敏銳的直感實在並沒有錯。只是由於距離較遠,光線較暗,她不可能看清周圍的一切。她方才曾稍加凝視的那座小樓,二樓的一個視窗後面,那拉得嚴嚴實實的簾子其實正隙開了一條縫。在那小縫旁,一雙灼熱的、噴著近於瘋狂的火焰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窺視著她,嘴裡還在喃喃地念叨著什麼。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呵。那巨淵深潭一般的眼底,彷彿活火山似的,正翻滾著噴薄欲出的岩漿。而且這雙眼睛又是怎樣地鑲嵌在那人蒼白、瘦削而失神的面龐上。當他忘乎所以地以細長而柔弱的手指,抖抖地分開窗簾,抖抖地抓住窗簾的邊緣,使縫隙不至於太大,當他一動不動死死盯著白蕙時,對於他來說世界早已不再存在,時光早已完全停駐,而他自己也幾乎變成了一具僵硬的木乃伊,僅僅多了一絲遊氣而已。
已經不止一天,當白蕙初次在園子的這個角落出現,他就注意到了。起初,他以為是夢。他躲在窗後窺視,拼命睜大眼睛。他終於發現了白蕙出沒的規律。從此,他每天清晨就早早地在這窗戶後等著白蕙的來臨……
半個多小時過去。白蕙又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噤,她放下書本。恰在這時,聽到有人跑步的聲音。循聲看去,只見丁西平身著一身淺藍的運動衫。正從那片松樹後跑過來。
白蕙似乎感到有了某種安全感,一絲笑意浮上她的臉龐。
西平也見到白蕙了。他跑到亭子裡,擦擦額上的汗,說,“白小姐,真早啊,我還以為自己是第一個起床的呢。”
“你每天都跑步嗎?”
“只要時間允許。你呢?”
白蕙搖搖頭:“我不太喜歡劇烈活動,除了偶爾打打網球。”
“哈,總算給我找到一條你的大缺點。”西平快活地笑起來,立刻又放低聲音,湊近白蕙道:“可不是我嚇唬你,你要不注意鍛鍊,過幾年,不是越來越瘦弱,就是變成個大肥婆,你不害怕?”
“管不了那麼多啦,與其用跑步來保持體型,還不如利用這時間多看些書。”白蕙滿不在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