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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我不要……”白蕙提高聲音說,並性急地抓住繼宗掏錢的手:“我不要你買。”
“白小姐,你不要在意,這錢就算我借給你的,好嗎?”繼宗很誠懇地說,“要緊的是書,這書對你有用,不是嗎?”
“不”,白蕙固執地搖頭,“我不要。”
“這樣吧,白小姐,這套書我買下了。我愛收集好書。你先拿去用,等你用完了,把它還給我。”見白蕙還要拒絕,繼宗有點動感情了,“難道我們的友誼還不足以讓我借一套書給你嗎?”
白蕙還能說什麼呢?她只得對繼宗報以感激的一笑,然後從老闆手裡把已包紮好了的兩厚本書接過來。
出了書鋪,他們並肩走在種著法國梧桐的便道上。繼宗默默地想:一兩個月不見,白蕙變得更美了。今天她穿著一套天藍色衣裙更顯得很有朝氣。
繼宗殷勤地詢問白蕙和她母親的近況。他告訴白蕙,有好幾次青年會有讀書講座或美術展覽,他都為她留了票,也曾到學院去找過她,可是都不巧沒有找到。他說,他還不知道白蕙在丁家當家庭教師,丁蔣兩家是世交,他和繼珍小時候都在丁家住過,要不是這段時間繼珍到揚州探視生病的姑媽,她是常去丁家的。他還說,以後他將去丁家看望白蕙。總之,他懇請白蕙與他保持聯絡,“因為……”他漲紅了臉,囁嚅地說:“我渴望見到你,與你多聊聊……”
蔣繼宗一反常態,滔滔不絕地說著。他雖然不太善於辭令,可他的話語還是使白蕙感到他內心的灼熱。開始時白蕙不大理解,後來她猛地省悟:莫非,莫非他的感情正在超越友誼,而在飛向另一個高度?
白蕙一直認為蔣繼宗是個忠厚長者,對待自己家大哥哥似的。因此她頗羨慕繼珍。至於別的,她從未想過。今天她在繼宗的滔滔話語和不尋常的激動之中感到一絲異樣。她朦朦朧朧地感到了騷動於繼宗內心的激情。聯想起以往的種種,她自然也不能無動於衷。直到她躺在自己那張小床上靜靜地看著牆上的月影,她的眼前還浮動著繼宗說話的樣子,耳旁還回響著繼宗的熱情話語。
這以後繼宗果然到丁家去看過白蕙。但是,繼親幾次邀約白蕙外出,都被她婉言謝絕了。雖然當她看到繼宗失望的神色時,心中有所不忍,可是,少女的矜持又使她終於不肯輕易邁出這一步。連白蕙自己也不甚明白,這樣做的真正原因何在。難道她有什麼不滿,有什麼期待?唉,年輕人,尤其是年輕的姑娘,她的心就是不好捉摸啊。
星期天上午,白蕙給珊珊放了假,然後回新民裡看媽媽。她在家吃過午飯,又陪媽媽聊了一會兒。估摸著珊珊午睡快要起來,她安頓媽媽躺下,要她好好睡一覺,然後就趕回丁家去了。
剛走過草坪旁的便道,就聽見客廳裡傳來一陣笑聲。
“今天怎麼這樣熱鬧,有客人來了?”白蕙想。
珊珊眼尖,白蕙剛走上客廳玻璃門前的臺階,珊珊就從客廳裡衝出來:“蕙姐姐,你快來看,誰回來了?”
白蕙被珊珊拉著,邁進客廳門,一眼就看到西平正迎著客廳門站著。他穿著一身白色網球裝,似實非關地看著白蕙。
白蕙今天穿了一件下襬寬大的淺紫底色上面有碎花的洋布連衣裙,頭上戴著繫有紫色緞帶的大草帽,兩根烏黑的長辮子,隨意地搭在胸前,比西平想象中還要清麗、姣美。
西平跨前一步,向白蕙伸出手:“你好,白小姐。”
“你好,什麼時候到的?”白蕙和他握了握手。
“才到家。”
傳來丁皓的話語聲:“外面很熱吧?快喝口汽水坐下歇歇。”
白蕙這才注意到丁皓也坐在客廳裡,忙走上前去。她從書包裡取出一本書,遞給丁皓說:“剛路過四馬路,見舊書店有這本《絕妙好詞箋》。我給您買來了,上次您不是說想讀讀宋詞嗎?”
丁皓接過那書,說:“你還記得啊,真虧你什麼事都放在心上。”
“一會兒我給您挑幾首讀讀”,白蕙說,又甜甜地加上一句:“好嗎,爺爺?”
丁西平剛走到冰箱前,正要開門取汽水,聽到這聲“爺爺”,他突然站定,然後慢慢轉過身,看著白蕙。白蕙注意到,他剛才那種熱情的神態不見了,換上一臉的冷峻。
白蕙想:“糟糕!一定是我這樣叫爺爺,他覺得我不懂規矩,忘了身分。”但她馬上又反攻為守地想:“這是我和爺爺之間的事,你管不著。你在我跟前擺少爺架勢,我還不屑理會呢!”
於是,她毫不退縮地迎視著西平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