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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媽媽的神情,似乎願意接受西平的樣子。白蕙滿懷著希望走了。她決定中午從學院回來,就給四平掛電話,邀他晚上來。
到學院教務處說明過媽媽的情況,又續了幾天假。白蕙便去指導教師辦公室,兩人就她的論文討論起來。也就不到一小時吧,安德利亞神父突然神色嚴肅而又緊張地走進來:“白蕙,有你的電話。”
白蕙馬上預感到是媽媽病情有變化。她都沒勇氣開口問是哪裡來的電話。
神父把手放在她肩上,“快去接吧。”
白蕙奔出門外。這裡神父與指導教師簡單聊了幾句,然後輕輕嘆著氣,拎著白蕙的書包跟出來。
電話是小葉護士打來的。她氣急敗壞地說:
“白小姐,你快來醫院。你媽媽突然大吐血,很危險,她要見你。還有,她讓你叫那個丁先生也來。”
白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忙給西平掛電話,幸而西平正在辦公室裡,聽她一講,西平說:“你就在校門口等著,我馬上來接你。”
白蕙懵懵懂懂地朝校門走去。安德利亞神父追上來,把書包遞給她說:“孩子,主在看著你,主會保佑你。”
當白蕙和西平趕到醫院時,只見小葉已站在院門口焦急地等著。一見他們,拉住白蕙就跑,一面說:“快,快,再晚要來不及了……”
衝進病房,白蕙一下子撲到媽媽床前,西平也趕忙跟過來。
只見清雲雙目緊閉,臉色死灰。
白蕙高聲叫:“媽媽,媽媽,我和西平來了,媽媽,我是你的阿蕙,媽媽,你睜開眼看看……”
清雲吃力地睜開眼,看看白蕙,然後又象是在尋找著什麼,西平趕緊俯下身去:“伯母,我是西平,我來了。”
清雲看見西平,勉強抽動著肌肉,笑了。然後她嘴唇翕動著似乎要說些什麼。
白蕙與西平趕緊湊上前去,只聽她說:“媽媽……同意……你們倆的事……祝福你們……”
他們倆人都聽清楚了。
白蕙緊緊抱住媽媽,哭著說:“媽媽,媽媽,你要堅持住,要挺住。”
西平也不覺淚流滿面。
清雲還想說什麼,但張著嘴,接不上氣,聲音就卡在嗓子裡。白蕙把耳朵湊到媽媽嘴前,只聽她似乎一遍遍地重複著:“來不及……來不及……來不及說……”
白蕙緊貼著清雲的耳朵,哽咽著說:“媽媽,你慢慢說……我們聽著呢。”
清雲硬撐著睜開眼,輪流看看他們倆,用足力氣說:“記住……要記住……媽媽一句話……”
她邊說邊抓著女兒的手。
“我會記住的,媽媽,我會記住的,你說吧。”白蕙哭著說。
“西……西平……不……不是……”白蕙和西平都看出清雲拼命想搖頭,她的聲音卻越來越微弱,眼睛已閉上,再也睜不開。抓住白蕙的手也沒一絲力氣了。
白蕙和西平高聲大叫:“媽媽,媽媽……”
“伯母……伯母……”
清雲抓著女兒的那隻手突然一鬆,搭拉到床沿上,眼睛卻猛地一下睜大,再也不動了。她渴盼著想要告訴女兒和西平的話,終於沒能說完。
白蕙一聲狂呼:“媽媽——”就暈倒在病床前。
第七章
冬逐冰翳盡春隨去燕歸
這是一段忙亂悲痛得令人麻木的日子。
自從在媽媽的病床前哭得暈厥過去被人抬走,經過搶救醒來之後,白蕙就幾乎是機械地、茫然地生活著。她做了一個剛剛喪母的女兒在這樣的日子裡所必需做的一切,但她根本不明白這些事的含義。熱心的孟家好婆和她那恰好來上海辦事的兒子指導她、幫助她,許多時候是在直接操持著那些煩瑣的事情,白蕙只是按他們的吩咐和安排去做。
她沒有再大聲哭過,人們只看到她兩眼發直,總是呆呆地坐著或站著。
直到那天,吳清雲的遺體在殯儀館被裝進棺木的時候,白蕙才發了瘋似的往上撲,頓時哭得閉過氣去。幸好孟家好婆早有準備,立即叫兒子護送棺木先走,自己就把白蕙緊緊抱住,讓她伏在肩頭哭了個夠。
回到家裡,白蕙謝絕孟家好婆的照料,把自己獨自關在三層樓的小屋裡。
沒有媽媽的小屋顯得多麼空蕩而冷清。這是她和媽媽共同生活了整整十五年的地方啊,如今卻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她淚眼模糊地巡視這間再熟悉不過的小屋,彷彿來到一個陌生地方。她把包著媽媽遺物的小藍布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