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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才笑嘻嘻地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不急急趕來行嗎?我就知道你連午覺也不睡在等著我。”
清雲也微微笑了。
但白蕙馬上收住笑容,故意嚴肅地說:“媽,你又不聽醫生的話。剛才我在樓下見到小葉護士,她說你一定不肯輸葡萄糖液。”
“唉,老輸那玩意兒又不頂用,還挺花錢的。”清雲低聲說。
“那可不行。你要這麼不聽醫生的話,我就不去學院上課,天天在這幾守著你,管著你。”
“好,好,我聽,聽……”清雲哄小孩似地說著。
見媽媽今天的精神不錯,白蕙想,要不要等媽媽午睡過後,就把西平的事告訴她呢?
就這麼一個念頭闖過,還沒真開口說呢,她的心已在“怦怦”亂跳。
護士小葉悄悄把病房門推開一條縫,對白蕙招招手。
白蕙點頭,表示知道了。她對清雲說:“媽,你好好睡一覺。我出去有點事。你一定要睡著啊。”
走出病房,見小葉在等著,白蕙問:“有什麼事嗎?”
“史醫生讓你到他辦公室去。”小葉說。
白蕙走進肺科主任史醫生的辦公室時,這位六十多歲的老大夫正皺著眉端詳兩張掛在壁板上的X光片子。
史醫生等白蕙坐下,便開門見山地問:“白小姐,我想問一下,除你外,吳清雲還有什麼親人嗎?”
白蕙搖搖頭。
“那麼說,關於吳清雲的情況,就只能和你聯絡了?”
“有關媽媽的一切,都由我負責。”
史醫生沉默了一下,然後看著白蕙,“我聽達海說起過你。你是個大學生,一個有頭腦的、聰明的姑娘,我想有些事與你直說,你是能冷靜對待的。”
白蕙的脈搏跳動加快了,她兩手緊握在一起,剋制著自己,冷靜地說:“你儘管說吧。”
“你媽媽的情況一直不好。”
“可,媽媽住院後,自己感覺好些了。”白蕙小心地,就象要抓住最後一絲希望似地說。
“那只是表面現象。她進院後,我們用了藥,暫時起些抑制作用,但病情並未減輕,”史醫生嘆了一口氣,“我們想盡辦法,還試用一些新藥,都無濟於事。最近的檢查結果表明,情況越來越嚴重。”
白蕙覺得嗓子幹得說不出話,她嚥下一口唾沫,問:“嚴重到什麼程度?”
“你來看,”史醫生指著那兩張掛著的片子,“這是最近的X光片,她左右兩葉肺上已佈滿了黑影。”史醫生猶豫一下,終於決定直說:“手術已無法進行,隨時可能發生心力衰竭。”
白蕙雖然大瞪著眼,但她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她心口疼痛,胃在翻騰。但她仍堅持著問出一句:“媽媽她……還有……多少時間?”
史醫生看著這個外表纖弱,內心卻十分堅強的姑娘,他不想用謊話去欺騙她,因此照實說了:“但願能拖過這個月。”
那麼說,最多還有十七天!白蕙猛地從椅子上站起,推開門,衝了出來。
坐在醫院花園裡的長椅上,白蕙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直到覺得身子一陣陣發冷,抬頭一看,太陽已漸漸偏西。她這才憬然醒悟,媽媽午睡怕早已醒來,一定在奇怪我到哪兒去了。
“媽媽!媽媽……”白蕙又一次熱淚奪眶而出,她用雙手捂住臉:“和我相依為命的媽媽!”
但她終於決然站起身,走進病房大樓,到一樓盥洗室用冷水衝一下臉,然後到媽媽的病房去了。
白蕙好象又回到兒時那樣,依戀著媽媽。這幾天來,她一步都不捨得離開病房。在白蕙的請求下,醫院破例在清雲的病房裡另擱一張行軍床,讓白蕙陪住。
早上起來,她幫媽媽洗臉、梳頭,然後喂媽媽吃早飯。飯後,守在媽媽床邊,輕聲細語地和媽媽聊天。有些本該護士乾的活,比如換輸液瓶、喂藥等等,她也搶著自己動手為媽媽做。晚上,她總要起床幾次,看媽媽睡得好不好。
學院那頭她已請假,連續幾天未去。頭兩天媽媽還催著白蕙去上課,白蕙說,學校沒什麼課,讓在家寫論文,而她的論文巳準備好。這以後,媽媽不再提讓她去學院的事,似乎清雲也知道與女兒廝守的日子已經不多,所以願意女兒常在身邊。
這種情況下,白蕙除了媽媽,什麼都不考慮,也不希望任何人來干擾,她恨不得把這一段時光分割成一寸寸慢慢地度過。
西平已有四天沒見到白蕙,也得不到她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