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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側後的精雅茶室坐不下,朱道臨只好把大家領到後書房的大客廳,眾將校圍著客廳中央長四米、寬兩米的橢圓形長桌,不知如何排定座次了。
徐弘基和張拱薇兩次前來出席股東會議,已經熟悉長桌的功能和主次座位,不用朱道臨招呼。便主動坐在正北位置上下首的兩張真皮高靠椅上。
兩位主帥落座之後,其他位置就好解決了,十八名將校迅速分成兩撥,按官職大小有序坐在自家主帥兩邊,幾位小丫鬟給每位客人奉上香茶,然後不動聲色退出門外,站在遠處靜靜等候。
朱道臨一直站在門口,等小丫鬟把心腹智囊葉良辰攙扶過來。他快步上前,把葉良辰扶進大廳。來到北面特別設立的座位前,毫無隱瞞地告訴大家,葉良辰是自己的師父之一,懇請大家多多關照,然後不管大家有何想法,恭恭敬敬地請葉良辰坐下。這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開門見山說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議,然後請大家暢所欲言。
隨著討論的議題逐步深入,氣氛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都忘了朱道臨身後還坐著個臉上有疤沒了條腿的殘疾人。
徐弘基看到麾下將校對重整水師的步驟和規模存在很大分歧。心裡一時間也難以取捨,可這麼爭論下去不是辦法,看到朱道臨提出目標之後沒有再說過話,估計他已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於是徐弘基敲了敲桌面,不悅地環視一圈,轉向朱道臨嘿嘿一笑:“道臨,說說你的打算吧,為什麼在你的計劃中,把九江衛和寶山所放在首位?水師大本營所在的龍江衛反而被放到明年的第二階段?”
朱道臨的回答很直接:“大部分人認為,龍江衛是水師大本營所在,是江南水師的核心,只要把龍江衛恢復起來,就能對上游的九江衛和下游出海口的寶山所進行有效控制,所以傾向於儘快把龍江衛恢復到官兵滿員、戰艦滿編的應有水平。”
“但是,不知道諸位想過沒有?哪怕我們把那些烏七八糟的子母船、火龍船、連環船、網梭船全部捨棄,以50噸級、80噸級和150噸級三種新式內河快船和運輸船取而代之,整個龍江衛需要的中小型巡邏快船和運輸船總數也不會少於80艘,再加上8艘300噸級的新式戰船,需要投入的造船費用高達200萬兩銀子,就算我先墊付這筆巨資,可用完之後,九江衛和寶山衛怎麼辦?”
提到銀子,將校們心虛了。
朝廷和兵部是絕對沒有一兩銀子下撥的,除非主帥徐弘基願意從自己腰包掏出來,否則只能集中全部力量重建一個衛,不能指望朱道臨一個人出錢。
朱道臨繼續說道:“換個思路,如果我們集中力量率先恢復九江衛呢?按照我的建議,抓緊時間訓練5;000官兵組建水師戰隊,半年之後在九江衛管轄範圍內,展開一次大規模剿匪,以水陸並舉、分頭出擊的方式,將長江中游水道和鄱陽湖沿岸所有水匪圍剿一遍,少說也能搜刮300萬到500萬兩銀子,龍江衛的戰船不就解決了嗎?”
“然後九江衛可以繼續在湖口設定水關,高舉打擊水匪、肅清商道的大旗,向過往貨船收取一定數額的護送費,注意,不是通行費,不是過關稅,而是護送費!”
“如此一來,九江衛就能自給自足,所有難題迎刃而解……當然,如果連剿匪的勇氣都沒有,那什麼也不談了。”
將校們立刻興奮起來,都知道要是能組織力量展開剿匪,絕對是銀子滾滾而來的大好事,別的不說,只說鄱陽湖周邊那些亦商亦匪的大富人家,沒有五十家也有四十家,只要下刀狠一點,何止搜刮500萬兩銀子?
哪怕犧牲再大,死的也是麾下小兵小將,每人家裡給個十兩銀子便可打發,戰死的若是徵召從軍的流民,十兩撫卹銀子都省了。
主帥徐弘基看到眾將校目光炯炯地望著自己,心裡直罵朱道臨是個管殺不管埋的混賬東西,可又不得不承認,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只需一面行使自己的職權重整九江衛,一面寫奏摺送往京城,十天八天寫一份遞上去,就能為自己的剿匪行動樹立正義的牌坊,哪怕朝廷和皇上一時半會拿不定主意,自己再誇大一點兒,連續上呈半年的奏摺,不信朝廷和皇上不著急。
徐弘基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姿態,如同肩挑萬鈞似的答應下來,立即引發將校們一陣歡呼,張拱薇和他麾下將校看得眼紅不已,當即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與水師相比,十不存三的江南陸師更為可憐,正如朱道臨說的那樣,三個衛、十二個千戶所加上伙伕只剩下5;000人,還沒有南京十二座城門的守卒多,其他萬餘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