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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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寒顫,無奈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當她鬆開手時,她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一輛小車打著警示燈疾馳而過,車子無情地將那個蛇皮袋捲走,老人在車後打著滾順水而下。
“那車肯定撞人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
郝美玉憤怒了!發瘋般地憤怒了。她彷彿看到了當年母親被摩托車撞飛的情景!她不顧一切地衝向雨中。在下階梯時她滑倒了,重重地摔倒在積水裡。她爬起來,攥著包,朝那老人奔去……老人漂掛在地形相對隆起的水面上,紅色的水流從老人的身邊急速地流出。郝美玉抱著老人,拼命地喊:“來人啊!老太太被撞了,快來幫一下……”也許是風聲和雨聲太大,也許是人們已見慣了見義勇為帶來的災難、誤解與煩憂,任憑她聲嘶力竭,任憑她將老人背起又摔倒,摔倒又爬起來,沒有一個人去雨中扶一把……
社會是人的社會,不是一個人的社會,是所有人的社會,靠郝美玉一個單薄的女人不能支撐起這個社會!當我們在感嘆世風日下的時候,我們是否只在感嘆?我們是否伸出過援助之手呢?風依舊在拷問著,雨依舊在一遍遍詢問著。在上天的拷問和質疑中,郝美玉帶著人性的衝動和憤怒的力量,揹著老人一步步前行,在跌跌倒倒中前行,當她咬著牙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上著的時候,門前悄悄地讓出了一條通道……這條道很快被這兩個女人身上的雨水血水打溼,這條混著雨水和血水的路順著郝美玉兩腿延伸到急診外科,當接診醫生申教授將那位受傷的老人扶到檢查床上時,郝美玉只對認識的申教授說了一句“錢,在包裡……”就癱坐到了地上。
江海電視臺經濟頻道的攝製成員在附一醫院拍完幾個鏡頭剛想離開,就在醫院門口揀到了“郝美玉雨中救人”的感人新聞。
在門診一樓的盡頭,是一間偌大的留觀室。8張金屬病床分兩排擺開,盡如郝美玉辦公室桌子的擺放。
兩個護士共同推著一臺手術車進來。一個護士在唯一的空床上放上一些衛生紙,請求先生們和跟在身後的記者出去迴避;另一個護士在男人們撤了以後,迅速將郝美玉溼漉漉的衣服脫得乾乾淨淨,將白色而潔淨的被子輕輕地給她蓋上,在另一個護士的幫助下熟練地將郝美玉放到了病床上。臨走,一個護士說:“看來,要先給她送一套病號服來。”
郝美玉就這樣靜靜地躺在緊鄰進門的床上。她的左手向外伸著,手背上連著輸液管,液體一滴一滴在向下流淌著,流進她的脈管,流進她的夢裡。
她家的房子在機器的轟鳴中突然消失,又在村民的笑臉中拔地而起。屋後,鮮花拔節而長的聲音清晰可聞,很快,一株株豔豔的杜鵑開滿家的四周,整個山頭長滿了紅豔豔的花朵……一位老人邁著矯健的步伐,穿著紅色的衣裳,牽著一個小男孩的手,笑容可掬地從屋內走出,她拍著郝美玉的手說:“閨女,回來啦!這是你侄子。”
“媽……!”她高興地喊著。
“她醒了?”扛攝像機的說。
“沒呢。在做夢。沒看她笑著沒睜眼嗎?”手持話筒的說。
郝美玉從甜夢中睜開眼。看了看攝像機,很疑惑地說:“幹嘛?”很快就問:“那大媽呢?”她邊說邊要動身。手持話筒的說:“別動!你沒穿衣服呢。”爾後,那人補充道:“那老太的右腳斷了,要截肢。”
郝美玉將右手伸進被子,一抹紅雲立刻飛上她流淚的臉龐。她將身子往下縮了縮,儘量讓肩不露在外面。
“太好了!太好了!在鏡頭中那奔向雨中、搶救揀破爛老太的美麗女孩,終於醒來了!”那記者對著鏡頭說完,就將話筒移向郝美玉的唇邊:“郝美玉小姐,您為什麼要不顧一切地衝向雨中,去救一個素昧平生的拾荒老人呢?”攝像師調整著焦距,讓郝美玉的頭部成為特寫。
鏡頭中,郝美玉淚流滿面。她哽咽著說:“誰家沒有老人呢?誰不是從娘肚子裡生出來的呢?看到那老人,我彷彿看到了我母親,看到了艱難的歲月……”郝美玉的腦海閃現著那年母親車禍的情景,浮現出天上人間輝煌的燈火和她徘徊的腳步。
鍾濤看完新聞聯播後,仍吸著煙,漫無目的地坐在電視機前,不知去做點什麼好?突然,經視節目預告中的推薦語吸引了他……西裝革履的經視節目主持人雷明穩穩地邁著灑脫的步伐,邊走邊攤著雙手面對觀眾說:“醫藥代表,北大學子,拾荒老人,他們怎樣訴說雷聲與良知的故事?”穿著大方但不失時尚的女主持春花走近雷明、面向觀眾說:“雷聲能否驚醒道德的良知?請您收看今晚八點三十分給您開出的綠色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