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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在重要家屬的那一欄填寫的是季安許的名字,如果自己出了什麼事,那麼醫院第一個通知的將一定是安許了。
想到自己以後會死,她覺得其實也沒有那麼的可怕,活著,根本不像活著。從十三歲離家,獨自在外飄蕩,兩年前她悄悄回了兒時的家,母親在自己失蹤不久後就大病一場,去世了。繼父更是早有了新歡,接了婚,生的兒子都已經上長鬍子了。
她去過母親的墳前,長滿了雜草,像座無主墳一樣,孤立在草叢裡,那麼的淒涼。十年了,誰又會料想到,十年之後的母女相逢竟是這樣的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微霜。
朵拉跪在母親的墳墓前,痛哭,卻沒有落下一滴淚,但是真真的是在哭嚎,可就是沒有眼淚。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就不再掉眼淚了,是從十三歲那年嗎?還是從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開始?
她用雙手拔掉了母親墳上的每一株草,她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這些了。有時她甚至恨自己,恨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帶上母親一塊逃離。
朵拉從醫院走出來的時候,天格外的藍,這麼藍的天,這麼明媚溫暖的陽光,都讓人有些不捨得了,朵拉咳了幾聲,用手捂住,血水從指縫裡滲了出來。
她扶住了一棵樹,開始劇烈的咳嗽開來,疼痛蔓延至整個內臟,她掏出止疼藥,手顫抖著塞進了嘴裡。她盤算著,自己的存款裡還有大量的存款,該怎麼處理呢?
該立個遺囑了,是不是?
什麼時候自己竟然要立遺囑了,以前總以為那是很遠的事情。可是死亡這個東西,他來的時候,腳步是輕悄悄的,沒有給人打招呼,連聲響都沒一點,就要死了。
朵拉悽慘的笑著說:“我大概是要死了。”
朵拉去找到了一位崔律師,並去了銀行,辦理了一切相關手續,她強忍著病痛。幾次劇烈的咳嗽,都是崔律師攙扶著她,她知道,自己確實是日子不多了。
她取出了一筆錢,放在了口袋裡,這筆錢是她要還給安許的,她曾經傻到為了和他有那麼的一絲關係,就問他借錢,這樣至少有了債務關係。
現在都快要死了,錢,當然得還給安許了。剩下的部分錢,她想把錢留給君舒,在夜總會,她一直把君舒當作朋友,自己要死了,那要這錢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了。君舒是個命苦的孩子,和自己一樣,都是有個苦難的童年才走上了這條路。
她開始平靜的對待生死,朵拉將自己那十幾本厚厚的日記,寫滿了她心底裡那些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故事,一頁一頁的翻看著,最早的就是在五年前,她第一次見到季安許的時候。那時她還是青澀的,她歪歪扭扭的寫著:
“我想我遇見了我的王子了,可是,我不是灰姑娘。”
她一頁頁地看著,看完了十幾本日記,發現這五年來的每一天,他都有出現在自己的日記裡,她承認,她痴了,她愛他,愛得那麼的痴狂,那麼的走火入魔。
那麼的愛如膏肓。
她不僅病入膏肓,還愛如膏肓。
她甚至透過日記,就數出了安許五年內一共來了金色年華多少次,沒來一次,她都會見到他,她邊咳嗽邊數著,生怕數錯了,她數的結果是五百一十六次。
這五年來,他來了金色年華一共五百一十六次,她見到了他五百一十六歲。她使勁的捶打著自己的頭,自言自語地說:“不會的,怎麼會只有這麼少的呢,不會的,是我記錯了嗎?”
她就像是自己每天都見到了他一樣,可真正他出現在她面前,除了求她陪客人喝酒,就是求她找白小染了。
可是那也是歡喜的,真真就覺得是歡喜的。尤其是上一次,他陪著自己在包廂裡抽了一個下午的煙,他從不抽菸的,卻在朵拉的面前抽菸。儘管知道他是在為了尋找另一個女人而煩惱,但是朵拉固執的認為,她是第一個看到季安許抽菸的女人。
她想著那個留在包廂地毯上兩個相依為命的煙洞,就覺得離他是那麼的近,近的有些近乎侷促不安了。
朵拉在昏黃的燈下,開始寫她的最後一篇日記,準確的說,是遺書。她沒有寫個特定的誰看,那封遺書,更像是自己孤獨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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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就要死了,卻沒有個可以告別的人,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死後,會不會有人懷念自己。那些嫖客們是會懷念的吧,會想失去了一個很會挑小姐的媽咪,季安許會懷念嗎?至少在客人鬧事的時候,沒人陪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