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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說客幹什麼?再惹你生氣嗎?”馮即安小心地問。
侯浣浣緊咬下唇,灰心地垂下臉。“我氣我自己,愛上一個感情的白痴。”
“你知道,他就是那樣子的人,老二的事情,他幫不上忙,他比誰都介意。”
月色下,看到她特別水亮的眼眸,馮即安轉過她,輕輕地替她拭掉兩顆淚。
“別生氣了好嗎?你兇起來比較漂亮。”
她被他逗笑了,噘著嘴,橫了他一眼。“這樣不莊重,小心我告訴無塵去。”
“那再好不過了。”馮即安溫柔地笑了。“說實話,這幾天也夠他受的了,成天把自己悶在房裡,他從沒這樣過。”
“那是他活該!”鼓著腮幫子,侯浣浣輕嚷了一聲。
“別這樣,老二如果知道,會難過的,他的人被流放,已經夠受折磨的,你何苦給老二加這一樁呢?”
“你們兄弟這麼幫他,也不怕我吃味。”她冷哼一聲。
“肯原諒他了?”
她想了半天,才很不情願地點點頭。“這次賣你和天豪的面子,可是,別想我會對他說什麼好話。”
馮即安燦爛一笑,心裡大大鬆了一口氣。成了!只要她肯開口,哪怕只是一句罵人的話,都比沉默有效多了。
第二天將近正午,在她房裡的桌上,擺著一包東西,侯浣浣好奇地解開,裡頭全是首飾,她看著那堆亮晶晶的飾品:心頭的不舒服加重。
“這些東西哪來的?”她喚來小雁。隨手翻翻揀揀,然後,當侯浣浣瞧見那枚鐲子,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郡主,你不認得啦!這不是那陣子你說丟掉的首飾。恩!奴婢忘了告訴您,這個小偷已經抓住了,現在關在刑部大牢,聽說才是個十歲出頭的女孩呢!喂——郡主,您去哪兒,就要用膳了,別再亂跑了,王爺會怪罪的。”
紅蔓!是紅蔓,天殺的!這些官家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地就亂抓人,天哪!這全是她的錯!衝出黎軒小築,她頭也不回地朝將軍府衝去。
“無塵!無塵!”她大喊著,三步並兩步地衝進廳裡。
廳裡沒有客人,只有幾個下女在清掃;一見是她,全都慌得立刻跪安磕頭,她沒心情數落這種情況,只是惱怒地一甩手,又朝後院衝去。
“狄無塵!”她尖叫了一聲。
“沒事非得這麼大聲嗎?”
狄無塵出現在她身前,他盯著她瞧了許久,確定她的確“先”開口叫了人。
侯浣浣早就不在乎武天豪這件事了。“走!立刻帶我去刑部大牢。”
“好端端的,幹嘛去那種鬼地方?”他呆了一下。
那玉鐲刷過面前,接著是侯浣浣瀕臨失控的聲音響起。
“他們把紅蔓抓走了,我剛才在房裡看見這玩意,為了這個,那些混蛋把紅蔓抓走了。”
“你確定?”他神色一整,眼底出現了跟她一般的緊張。
“再確定也不過了。”她忿怒地把手一陣亂揮,要不是他頭微偏,可能又中了“暗算”。
“小雁還告訴我小偷是個十歲出頭的女娃,那不是紅蔓,還會有誰?”
他降溫降得比她還冷。“在這兒待著!我立刻去看看。”
“不!你休想把我丟在這裡,東西是我給的,再怎麼樣我都要去解釋清楚!”
當他們到刑部大牢時,才發現大牢是空的,人犯在前一天被押到東廠去了。
紅蔓這麼瘦弱、這麼嬌小,怎禁得起刑求呢?侯浣浣瞪著牢中那沾在稻草上的血跡,她噘著嘴,愈想愈害怕,要是她晚了一步,要是她沒看到那些東西,可怎麼辦?這些猜測性的後果幾乎令她發瘋。
生平第一次,侯浣澱失去了主意,也害怕得不知要發怒,而哭泣似乎是唯一的選擇;她急急奔出大牢,開始掩著臉,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好好大哭一場。
直到她莫名其妙地被攬進一具魁梧的胸膛,一抬眼,看到狄無塵那張臭臉,她終於放聲大哭。
“現在哭無濟於事,先把她救出來再哭!”他嘆了口氣,心思全懸在粱紅蔓身上。“她會撐到……撐到……那時候嗎?”她幾乎不敢問。
“會!有我們在,絕不會讓她死!快走,我們現在就去東廠要人!”
途經黎軒小築,遠遠便見到張總管扯著嗓門,其間還夾著一個小女孩細細的哭聲,她眼尖,立刻就瞧見粱綠蔻早被打得一頭一臉的傷,但依然固執地抱著張總管的腳不肯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