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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爆發。
“還不都是你的任性!”他忘了自制,開始數落地。“一個知書達禮的郡主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朱清黎,你別拿那對大眼睛死瞪著我,我眼睛沒你大,也不想跟你比;還有,注意聽我說話,不准你拿簪子射我,也不準再用鞋子扔我。我要制你還有更好的法子,不會沒風度地動手動腳;你是被他們打昏的,要不是我早一步趕來,你早就沒命了。”
侯浣浣這才注意到,在山洞另一邊,幾個山野村夫打扮的男人東倒西歪地被捆成一堆,他們全都昏迷不醒,四周還散落著幾個箭筒及零零散散的幾枝箭。
隨她眼光調去,狄無塵的火氣更大。“你的腦袋瓜是不是隻對銀子才有反應?
一個姑娘家三更半夜跑到這兒來,找死是不是?你不知道這附近林子裡壞人很多嗎?“
之後,他又把她可能遇到的悲慘情況精采地描述了一大串。對女人!他從沒這麼多話,但是方才親眼所見的那一幕依然讓他餘悸猶存,他從沒這樣倍受驚嚇過;當他瞧見她無助地躺在那些混帳中央,又聽到那些無意義的淫語穢詞,狄無塵只知道他的怒氣激動得想立刻見血。
為此,他的訓話更加賣力,哪知道自己的口若懸河,全都是為了掩去對她的在乎心情。
“你不要以為你在山裡待了幾年,就不當這兒是一回事了,我告訴你——”
“喂喂喂!你罵夠了沒有?”明知他說得有理,可是那口氣卻惡劣得讓她聽不下去;侯浣浣惱了,她聽不進去,卻也插不上嘴,她只知道,照他這種淘淘不絕的氣勢下去,直到天亮,她的耳朵都會不得清靜。
“你還不認錯!”他氣得渾身顫抖、七竅生煙。
“我幹嘛要認錯?若不是你逼我,我會揀在這個時候跑出來嗎?”不甘示弱,侯浣浣吼回去,揉著後腦勺,一臉氣呼呼的。
“過來。”不服輸的兩人相互瞪視了半晌,他忽然命令。
“叫我過去我就過去,那我算什麼?”她嘴裡使壞,腳步卻朝他跨去一步。
“你們都不算什麼。”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
侯浣浣只覺得身子被狄無塵用力一帶,她被牢牢定在這男人身後。
這無防備的倏然接近,兩人的氣息都壓得彼此都有一瞬間的痴楞。
和男人相處,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侯浣浣卻從不知一個男人的氣味是這般好聞。
而狄無塵,亦不曉得女人的體香,可以如此誘人。
“放——開——我。”她踮起腳尖,紅著臉小聲地說。
“別輕舉妄動。”他低喝地手鬆開了一些。
侯浣浣總算能彎下腰,在她伸手的範圍內,快速去揀拾地上敵落的一把弓和幾枝箭。然後,她忽然心念一動,想起那說話的聲音很熟悉,起身後,她站回狄無塵身旁。
“左邊。”狄無塵低喃,她隨即朝他所言方向望去。
數十道火炬在洞外亮起,至少有三十條大漢包圍了他們倆。侯浣浣本能地搭箭上弓。
“滅火。”那聲音好像看到什麼東西,忽然大聲怒吼。
可是來不及了,侯院浣手裡的箭,早在火炬亮起的那當口,已經一枝接著一枝彈了出去。
要不是親眼看見,狄無塵絕對不會相信,身旁這個他認為“沒大腦”的女人,會有這樣百步穿楊的箭法,連關外長大的他都自嘆弗如。
火光尚未全滅盡,但她從地上拾起的七枝箭,卻早早全數發盡;而且,沒有一枝不中目標,地上的哀叫聲和紛紛滾落的火把,就是最好的證明。
洞外仍是黑暗一片,那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
“侯姑娘,你已經沒箭了。”
“對方認識你?”狄無塵張大眼,注視著外頭。
她困惑地搖頭。
“忘了我是誰嗎?小浣。”那聲音又問。
她怔了一下,飛快地在記憶中搜尋著,最後終於想起聲音的主人是誰。
一個騙子!一個披著官衣,卻比山賊還卑劣無恥的人渣!
一個差點就害死她爹的混帳敗類!
就在年前,在卜山後方的秘密地窖裡,她曾經朝這傢伙拉滿弓,以利箭穿過並廢掉他一隻手掌。
那個曾想毀掉卜家寨的膿包——江雲奇。
下意識地,侯浣浣捉緊手上的弓,感覺手心又溼又滑。
“江雲奇,站出來吧!別偷偷摸摸的像個賊似的,莫非你到現在還改不掉那種壞習慣?”她竭力穩住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