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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到底在哪兒?”她口氣不耐地問。
“蘭夫人的別館距離京城有幾天的路程,你不妨先歇息一下,等天一亮,我們就出發。”
被帶去見生母蘭嵐的那天,侯浣浣以為:“這只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但是,她並不知道,事情後來的發展,竟會弄到如此複雜。
侯浣浣並非有意如此,她自以為把對母親的感情冰封得很好;所以,在她被請進幽蘭別館時,縱使感覺到暗處裡有十多雙好奇的目光張望著,但侯浣浣依舊抬頭挺胸,毫無窘困,只是靜靜等待著九王爺把人請出來。
“真的很像,不愧是母女,嵐兒要是見了你,一定很歡喜!”從她被李仁帶進來後,坐在上位的九王爺就沒移開過視線,偶爾還會露出笑容。
而提到母親,侯浣浣只是僵著臉,沉默著——因為往事帶給她的只有沉默。
“如果沒記錯,你的名字應該是侯清黎?!”九王爺又開口。
聽到那名字,侯浣浣愕然抬頭。
侯清黎?不!這男人說錯了。她叫浣浣,侯浣浣,卜山、卜家牧場的侯浣浣;她不叫侯清黎,已經很多年了!
當她還是那個叫“侯清黎”的小女孩時,她有疼她的爹和娘;但是,娘後來走了,跟了九王爺、跟了榮華富貴,棄她和爹不顧。
三年後,朝廷徵她入宮,那時她爹含淚抱著她,問她決定,就從那時候,她開始對母親的怨蓋過了一切;她恨蘭嵐、恨把她和阿爹逼得無處容身的九王爺。
一咬牙,她點了頭,看著爹散盡所有奴僕、看著爹一把火燒光了郢州世居的大宅院,帶著她倉皇失措地趕了幾天的路,連夜奔進卜山。
關於她的命運,也是在入山的那一天,便和卜家再也緊密不分了。
她用了阿爹重新為它所取的新名。爹說,浣有洗淨、潔身之意,阿爹要她重生,在卜山重生,所以,她再也不是侯清黎了。
如今,她只不過趁著入京辦事之便,替爹看看當年拋夫棄女的母親好不好而已;是為了了卻一椿心事,至於會有什麼感覺,她不願多想。
但是,為何當那兩個陌生的字眼鑽進耳裡,在她的心頭會出現莫名的騷動?
一如李仁領她進門時,再見到這位王爺,侯浣浣深吸一口氣,把向來沸騰的熱情盡數冷卻;這兒不是卜家寨,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自塵封的往事中回過神,不知怎地,再面對九王爺和氣的目光,侯浣浣心底忽然被激出一層薄薄的怒意。他有何資格喚她清黎?他憑什麼?當年他和蘭嵐早已經聯手把侯清黎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兒殺死了,現在說這些,徒惹人惱罷了!
挺起胸膛,侯浣浣傲然地看回去。
“我叫浣浣;不是清黎。”她說,在卜家那些年來培育出的自信流露無遺。
九王爺沒讓眼中的驚異隨著欲出的讚歎之辭流瀉,這女孩看人的眼睛好野、好不拘,彷彿跟那年在官道上遇見的嵐兒的眼神一樣;緬懷往事,他幾乎失笑。
可惜!九王爺黯然忖道。嵐兒的那分活力,早跟著侯宅的大火燒去了。
如今,他望著眼前酷似愛妾的女孩,心中雀躍地轉著一個念頭;他才不在乎這丫頭叫什麼浣浣,他認定了清黎就是她,她就是清黎,也許……嵐兒的歡笑,就要靠她找回來了。
“是阿黎嗎?”經下人通報,蘭嵐自廂房一路跌跌撞撞衝出來,掩不住激動的淚水,焦灼地喚著女兒的小名,直衝進議事廳的門口。
侯浣浣回身,兩雙相似的桃花眸子在門裡、門外相交。門外的眸子,含著激動而淚光瑩瑩;門內的,卻是複雜而深沉。
“小黎!”蘭嵐忘情呼喚著,身子搖搖欲墜,王爺急忙去扶她。“小黎,不記得孃親了嗎?我是娘,你忘了嗎?”蘭嵐淚水潸潸而下,朝侯浣浣走近幾步。
侯浣浣的臉上,卻漠然一片。
“清黎,面對你親生的娘,難道你無話可說?”王爺口氣溫和,但不悅之情隱約可聞。
侯浣浣靜靜看著哭泣的女人,訝異自己的心頭居然找不出絲毫的忿怒,原以為她會指責蘭嵐——那些話在心裡練習好久了,但如今見了人,她卻說不出口。
想來,是卜山的日子太快活了吧!那些日子有末遠嫁四川的曉恩,有表裡不一的小韜,還有疼她、愛她的大當家和諸位叔伯嬸孃。當山下的女孩躲在繡閣裡為嫁織衣時,她和曉恩還因為犯錯,漏夜邊抄經書、邊罵著阿爹沒天良,或者,相偕等著下山打劫的男人歸來;當山下同齡的女孩被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