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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早有準備,彈跳起來大笑著往下跑。
謝滿棠跟著跑了幾步,突然放慢了腳步,慢吞吞地在後跟著,冷著臉冷哼:“這次就暫時放過你了,下次再好好收拾你。”心裡甜得和蜜似的,實在不想回去啊,只可惜後頭有蒼蠅老鼠『亂』飛,實在很煩。
二人一前一後地出了落雁塔,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一長一短兩個影子漸漸重合在一起。安怡轉過頭去,看到謝滿棠昂首挺胸,狀似無意地與她走在一條直線上,有意無意地讓兩個影子重合在一起,不由微微笑了,索『性』停下來,將手主動伸給謝滿棠。
謝滿棠飛快握住安怡的手,想說點什麼,開口說的卻是:“沒人會為難我們。”權柄是一把雙刃劍,傷了旁人的同時也會傷著自己,皇帝正在剷除所有不利於皇權的力量,當然也不希望他成為另一股需要忌憚的力量,所以很不需要他有一門顯赫的親事。那一年,年輕氣盛的他在皇帝跟前折箭發誓,不掃清邊關絕不成家。現在仔細想來也算是他的機緣,不然他遇不到安怡,或許說,即便遇到了也只能遠看。
安怡輕輕應了一聲。她覺得,兩個人這樣肩並肩的走著,彷彿可以走到天荒地老似的。
謝滿棠和一直坐在車轅上靜候的車伕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平靜地幫著安怡上了車。在登車之際,他淡然回眸,不經意地看向高高的落雁塔。落雁塔的第九層上站著一個人,他就那麼靜靜地,遠遠地站在那裡俯瞰著他們,好像一杆鋒芒銳利的槍。
謝滿棠不在意地朝那個人笑了笑,轉身上車,車門關上的同時也把落雁塔關在了外面。
黃昭立在落雁塔的第九層之上,默默看著那張黑『色』的馬車滑入到夜『色』裡,漸漸變成一個螞蟻般大小的黑點,再看不見。他輕輕出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好像有些憤怒,又有些沮喪,同時還有些悲涼和憎恨。
“被喜歡的女子出賣背叛,是不是感覺很不好?”一個人從陰影裡走出來,站到黃昭的身旁,與黃昭一起俯瞰月『色』朦朧下的京城。他比黃昭矮了近一個頭,長得精瘦矮小,白麵微須,穿著最尋常不過的細麻袍子,看上去就和尋常人家養的精明幕僚沒什麼兩樣。
黃昭垂著頭,並不搭理他。
他親暱地拍拍黃昭的手,語重心長地道:“二哥也曾年輕過。女人都是現實的。謝滿棠比你強得多,所以她當然要選謝滿棠,如果你比謝滿棠強,你看看她又會怎麼做?所以妻子還是要找門當戶對的才好。你說是不是?”
黃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乾脆利落地轉身往下走:“ 該走了。”
第245章 禍國殃民的奸佞
安怡靈巧地從馬車上跳下去,含著笑朝謝滿棠揮了揮手,再提著裙子跑到安宅的后角門外輕輕敲了兩下門,蘭嫂很快出來把她迎了進去。
一陣夜風吹過,把探出牆頭的那株老榆樹吹得嘩啦啦一陣響,透過枝葉灑下的月『色』如碎玉般在地上『亂』晃。謝滿棠收回目光,敲了一下車壁,馬車安靜地再次駛入京城長且深的巷子裡。
巷口正中站著一個人,長身而立,赤手空拳,夜風將他的長袍吹得微微作響,月『色』將他年輕的臉鍍上了一層銀灰『色』。眼看著馬車迎面駛來,他卻半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
此時已經宵禁,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在這京中瞎晃『亂』晃,更可以等在自家公爺的車前攔路的。車伕握緊了韁繩和馬鞭,頭也不回地悄聲問道:“公爺,走是不走?”
謝滿棠饒有興致地看著前方的年輕人,道:“走。”
車伕領會,用力一揚馬鞭的同時鬆開了韁繩,黑『色』的馬車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不避不讓地朝著前方衝去,哪裡管得了站在路中間的人?
眼看著就要生死一線,車伕、謝滿棠、路中間的人,卻無一驚愕動容,每個人都專注地做著自己在做的事。謝滿棠在等待,等著對方在生死一線之際強行止住他的馬車,他想看一看,這位年少便以天生神力和聰慧而聞名的天才黃昭究竟是不是浪得虛名。
如他所料,馬車在即將衝撞上對方的時候,黃昭出手了,他緊緊拽住韁繩,硬生生被馬兒帶出去約有五丈之後,強悍地以一己之力『逼』停了馬車。
謝滿棠微笑起來:“我的車是好車,馬也是好馬,這一衝之力重逾千斤。黃小將軍果然不俗,如此天生神力,又飽讀詩書,精通兵法,何不留在邊關守衛家園,偏要跑來這是非之地招惹是非?”
黃昭硬生生地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