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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地低聲道:“對不起。”都是她拖累了他們。
陳院判坦然道:“遲早的事,和你沒關係。”太醫院也是分派系的,只要逮著機會,就會不遺餘力地把對手拉下馬。他這個位子,盯著的人也是不少的,所以還真怪不得安怡。
瞭然和尚適時『插』了進來:“小安,你之前開的那個方子我們都看過了,有幾個地方不明白,需得你解釋一二……”
安怡也就斂了心神,全神貫注地和眾人商討起方子和對策來。她在被羈押期間早將之前想不通的一些細節琢磨透了,此刻說起來頭頭是道,有理有據,加上一個精通『藥』理、說話半點不客氣的陳院判在一旁語言犀利地幫忙,又有了然和尚不時添上一句神來之句,直接將甘太醫和胡守庸駁得啞口無言。
朱院使自來是不參與這種活動的,他只負責做最後的決斷,在甘太醫和胡守庸面紅耳赤悻悻然之後,他才左右看了看,一錘定音:“既然定下了章程,那就動手吧!”
添添減減,方子還是以安怡最先開出的那個為主,安怡再次握住那根熟悉的金針後,感慨實在良多,大抵柳暗花明又一村,就是這樣的感覺了吧?這一生,她的運氣還真的很不錯,每次絕處總能縫生逆天仙尊無彈窗。
天『色』將晚,六皇子雖未醒來,脈象卻已平穩了許多,灌下去的湯『藥』也能喝下大半,眾人都認為是『性』命無憂了,甦醒不過是遲早的事。連太后守了一日一夜,再熬不住,便起身去了正殿休息,安怡等人也終於可以鬆口氣,吃吃喝喝,休息休息。
之前忙著時還好,一閒下來眾人間便暗『潮』湧動,氣氛很是尷尬。陳院判索『性』託著腮扯起了呼嚕,瞭然則滿面慈悲地閉著眼睛撥弄他的念珠,安怡乾脆利落地起身往窗邊走去,懶得去看甘太醫和胡守庸的醜樣。
天邊晚霞紅如夜火,遠遠近近一盞又一盞的宮燈依次亮起,令得這寂寞的深宮裡多了幾分活氣。安怡不期然地想起了多年前她從撫寧回昌黎途中的那一夜,她當時才聽柳七說起了田均和張欣的婚事,哭得正傷心時,就看到背光而立,美得如同一朵黑『色』牡丹的謝妖人。再有就是去年年末,她踏雪入宮,站在燈影裡護送她入宮的謝妖人。
他其實是那種高而精瘦的身形,並不能給人魁梧有力的感覺,嘴巴夠毒,『性』子太討厭,生得也太好得過分了些,但是他能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這種安心的感覺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大概是從“有事要找謝大人,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那個時候就已經悄然開始了吧,再到後來金魚巷的瘋牛事件,她便將她的後背交給了他。
時間和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東西,可以磨去所有的防備和不信任,可以如水一樣悄無聲息地滲透進每一次呼吸,滲透進每一根髮絲。然後等到不經意間想起來時,才會發現,彼此已經心神相交,水『乳』相融了。
你還好嗎?我很想你。安怡緊緊扣住雙手,無聲地向遠在天邊的謝滿棠問候。
淡淡的檀香味兒隨著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而來,瞭然和尚走到安怡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漸被暮『色』籠罩起來的宮室,低聲道:“小安,你還好嗎?”
安怡回過頭看著他,很認真地道:“我很不好。但我又覺得我很好。”遭遇的危機和陰謀太多,她當然好不起來,但她覺得自己有足夠的運氣和能力可以解決這些危機,所以她覺得自己很好。
瞭然聽明白了她的話,鄭重地將一串菩提子手串遞過去:“給你這個,願佛祖保佑你平安喜樂。”
安怡鄭重接過,雙手合十:“多謝大師。”
瞭然還禮,禮畢,二人相視一笑,說起了瑣事。安怡也就知道了更為詳細的事情經過。
原來朱院使和甘太醫等人想盡辦法,六皇子的病情也不見分毫起『色』,陳院判力主安怡的方子上頭再新增幾味『藥』和分量便可以用,瞭然也是站在安怡這邊的,雙方爭了許久也不能說服彼此。李修媛故技重施,又哭又鬧,以頭搶地,連太后便將皇帝趕走去辦國家大事,她自己做主讓人把安怡弄來戴罪立功。
李修媛聽到這個命令,第一個表示反對,但她不敢招惹連太后,只能祭出她的殺手鐧哭。連太后才不像梁皇后那樣好說話,直接皺了眉頭道:“李妃哭得讓人心煩,好好兒的孩子也給她哭得病了,太醫們聽著也會影響決斷,把她請下去吧。”
李修媛一聽這個話不對啊,好好兒的孩子給她哭病了,原來六皇子病了還是她給鬧的?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不等她悲鳴喊冤,連太后已經大發雷霆:“還杵著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