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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媛坐不住了,焦慮地起身問道:“不知去傳旨宣太醫的人走到哪裡了。算算時辰,這時候早該到了。”邊說邊拿眼去瞟梁皇后、江姑姑和莫貴妃等人,她本意是懷疑莫貴妃背後搗鬼,要借梁皇后和太后的手鎮壓一下。
莫貴妃已經回覆了平時的溫婉,垂著眼、翹著蘭花指細細地理著身上那件半舊家常衫子的袖口,恍若全不曾聽見。熟悉她的人卻知道,李修媛母子平時不一定真的落在莫貴妃眼裡,這次李修媛卻是真的把莫貴妃得罪狠了。
梁皇后和江姑姑卻嫌李修媛之前以死相『逼』的態度實在令人惱火,一個閉目養神,一個低頭喝茶,也都裝作全沒聽見。
不豁出去就意味著這一輩子的希望可能全部打了水漂,反正已經得罪莫貴妃了,不如緊緊抱住梁皇后和太后的大腿才有活路。江姑姑雖是太后的人,卻不好求,總不能讓一個宮妃去跪求一個宮人吧?李修媛一咬牙,起身跪到梁皇后跟前苦求道:“還請皇后娘娘做主,再著人去催一催。”
梁皇后正要開口,皇帝的聲音便在外頭響了起來:“不急,朕已經把人帶過來了。”
接著,皇帝便帶著馬師曾和幾個太醫走了進來,其中就有最擅長『藥』理的陳院判,最擅兒科的甘太醫。
安怡隱隱鬆了口氣,陳院判、甘太醫,以及周老太醫都是和她平時處得不錯、彼此間沒有仇怨的人,他們不會挑剔她,更不會挖坑給她跳,所以應該能順利渡過這次危機吧?
陳院判和甘太醫進門就去給六皇子診脈,皇帝目光沉沉地將在座諸人掃視了一遍,在梁皇后和安怡面上分別停頓了片刻,才又道:“怎麼回事?六郎的病情如何了?”又怪梁皇后:“病成這個樣子,還管這些事,實在不懂事傲荒無彈窗。”
聽著好像是在怪梁皇后多管閒事,但語氣裡的親暱和關心怎麼都掩蓋不去,皇帝真正怪的是打擾了梁皇后靜養的李修媛。在座的人都聽明白了,莫貴妃神『色』恬然,李修媛一臉的不自在,多虧周老太醫及時回覆六皇子的病情,又盛讚安怡應對得當,這才令氣氛松活了些。
皇帝這才召安怡上前問話,問的問題也和李修媛問的差不多,究竟有多危險,什麼時候能脫險,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她有幾分把握等等。安怡一一答了,皇帝沉『吟』片刻,指著陳院判等人道:“你們都在這裡,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總要叫人好起來。不然,朕唯你們是問!”
莫貴妃瞅個空子細聲細氣地把問題說了,皇帝黑著臉一錘定音:“查!當然要查!狠狠地查!”
經過一番漫長的診脈、辯證後,周老太醫把安怡叫道一旁,輕聲道:“他們都覺得你處置得很妥當,又是你最先接手的,想和聖上舉薦,以你為主。”
安怡根本沒有想到會這樣,因為她本身已經得了皇帝的吩咐這段日子專職照顧梁皇后。若六皇子此次是中毒,論『藥』理,陳院判是其中翹楚;若是生病,甘太醫是兒科聖手,怎麼都輪不到她這個半路出家,專長針灸急救的人來擔綱。那麼,陳院判和甘太醫若非是不想攪進這潭渾水,就是忌憚她深得太后、皇后喜愛所以假意推舉。
人要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安怡當即就要謙讓推辭,不等她開口,宮人已經歡喜而泣:“六皇子醒了!”
拒絕的機會稍縱而逝。皇帝等人已經圍了過來,再不是說話的好機會。安怡只好耐著『性』子在一旁靜候。
六皇子雖然精神狀態不佳,卻神志清醒,不但能一一回答皇帝的問話,不忘寬慰生母,還掙扎著想要給皇后等人行禮。眾人見他如此,少不得全都說了好話來寬慰他。這孩子心寬,見自己生了一場病就得了這麼多人圍著看著誇獎他,特別是父皇還一個勁兒地說好話,便高高興興地沉睡過去。
熬了一夜的皇帝尚且記掛著飛龍關的兵事,『揉』著眉頭吩咐安怡:“既然他們都推舉你,那朕就把六皇兒交給你了。過幾日朕再見到六皇兒時,要看到他生龍活虎的。”
滿滿都是信任,安怡卻越想越覺得有些可怕。
太順利了,這麼一件充滿了疑點的大事,年紀輕輕、又非太醫的她卻被推到了最前面。前面胡守庸的指責和不配合,就好像是專門為了襯托出她的能幹;後頭依次而來的周老太醫、陳院判和甘太醫,都是和她交好的人,不會像對手那樣拼命去摳她的錯,死命地打壓她。然後,她果然也就順利脫穎而出,成了這次的主事人。
一切偶然其實都有因由,就好像上次她和謝滿棠謀劃著給蔡太師“看病”一樣。安怡猛然打了個寒顫,畢恭畢敬地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