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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痛下決心,豁出去道:“謝大人說,您要是不去就是過河拆橋。過河拆橋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安怡忿恨地將最後一口面嚥下,要過茶水漱了口,背起那個又重又大的『藥』箱氣哼哼地往外走。安宅後門外的陰影裡停著一輛幾乎融入夜『色』的黑『色』馬車,柳七坐在車伕的位子上朝她擠眉弄眼地壞笑:“小安大夫,我家有急診病人,萬望您施以援手,救他一救,在下感激不盡。”
安怡沒好氣地白了柳七一眼,朝低垂的車簾呶呶嘴,以目相詢,那位在裡頭?
柳七心照不宣地朝她擠擠眼,替她掀起車簾子,道:“請吧逆天仙尊無彈窗。”眼看蘭嫂立在門外不安地似是想跟上來,便朝安怡搖搖頭,安怡只好吩咐蘭嫂:“看好家,照顧好老太太。”言罷一咬牙,獨自鑽進了車廂。
車廂裡昏沉沉一片,唯有車外掛著的氣死風燈透入些許光亮,謝滿棠閉目端坐於車中,不大的車廂裡滿是屬於他的氣息,潔淨溫暖,在微寒的春夜裡讓人格外踏實。要是他的氣勢別那麼壓迫人就更好了,安怡猶豫地看向謝滿棠身邊的空座,難道她得跟他坐在一起?這不太好吧?
不等她拿定主意,馬車已經飛速駛動起來,別說站立,就是保持平衡也難。安怡只好穩住身形,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貼著車壁板坐下去,儘量讓自己不要碰著謝滿棠,儘量保持距離。
正努力保持平衡時,突聽謝滿棠淡淡道:“我讓你坐了麼?膽子越來越肥了。”
安怡恨得磨牙,索『性』將原本只坐了一半的屁股全部挪到座位上去,坐踏實了才體貼地道:“車太小,我怕站不穩衝撞了大人,所以斗膽尋個地兒坐下了。”
謝滿棠冷笑道:“進來一不行禮,二不問安,先就記得自己找地方坐了,這還是你體貼我?”
安怡無比誠懇地道:“非是我無禮,而是見著大人正閉目養神,以為您太過勞累,實在不忍心打擾您……”
謝滿棠回頭,目光炯炯地對上她的眼睛,輕聲譏諷道:“還真的是體貼。我還以為你這個聖上認可的淑慧之人,太后跟前的紅人,搭上了莫貴妃船的小安大夫,再有一群捧臭腳的人哄著騙著,被個裝模作樣的妖僧和個風『騷』花心的病秧子哄著,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呢。”
安怡不由大怒,這麼說,他無時無刻不在使人監視著她了?她就不明白了,她一個小小的女子,值得麼?當下皮笑肉不笑,佯作羞澀地諷刺道:“我還以為大人貴人事多,早就忘了我呢,原來大人一直都將我記在心上,這樣的小事也記得如此清楚。不知我何德何能,能得大人如此看重?”
謝滿棠的眼睛頓時瞪大了幾分,不敢相信地盯著安怡看,安怡半垂著頭,只管裝她的羞澀,要噁心人,誰不會?
謝滿棠是何許人?他慣常是以皮厚心黑而聞名的,別說是安怡這樣的小女子,即便是比她狠辣幾十倍的碰上了他也只有甘拜下風的份 。難不成他一個男人,被一個女子調戲了還要羞澀不自在吧?怎能輸在安怡手裡?當下笑了一聲,探手過去輕輕捏住安怡的下巴,強迫她看向他,低聲道:“原來我對你的心,你都懂。似你這樣特別的女子,我如何能輕易忘了?”
他的聲音裡暗含著他自己都沒發現的低沉沙啞,安怡卻聽出來了,她驚慌失措地看著對面的謝滿棠。暗黑模糊、空間狹小的車廂,氣勢『逼』人、容貌絕美的青年男子,撲鼻而來的男子氣息,以及對面那雙幽暗中仍然閃閃發亮的眼睛,還有下巴上灼熱的手指,低沉沙啞的嗓音,一切都令人窒息。
安怡有一瞬不能呼吸,她幾乎是憑著直覺機械地揮落了謝滿棠的手,臉上同時漾起一個燦爛到極致的笑容,聲音清冷而乾脆:“不知大人待我的心是怎樣的心?紅的?黑的?還是白的?”
謝滿棠就勢收回手,往車後壁上一靠,譏笑道:“你就是學醫的,能不知道人心究竟是怎樣的?我是專程看過的,無論罪大惡極之人還是良善之人,心可都是一樣的紅。你別和我說你不知道。你要是真不知道,今夜我趁便請你參觀。”
安怡反諷道:“我竟忘了,大人對這方面可是專家。什麼梳洗啊,什麼活剮剖心啊,都是最愛的。”這個話題好啊,終於可以讓談話回覆到正常的軌跡上了。
謝滿棠不自覺地將藏於袖中的手指捋了又捋,淡然道:“你說對了,今夜我便要你發揮你的所長。”
安怡頓時忘了剛才的事,有些緊張地道:“要我做什麼?”
第139章 庸俗!
謝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