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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風果然收斂不少,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喂,瞎說什麼呢。她是我兄弟,知道麼,兄弟!別想些亂七八糟的。”
榮享瞥了他一眼,易風看著他那樣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刺眼,似乎帶著某種不言而喻的暗示。他也有些煩躁了,“走吧走吧,這什麼地兒,越坐越火大。”
兩個人結賬後離開,直到離開的時候也沒見榮絨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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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走在昏暗的街邊,昏黃的路燈在深秋的霧氣裡撒著橘色的柔光,燈管下偶爾會有一隻勇敢的飛蛾淒厲的撲上去,再被撞得跌落地面。
易風手指虛握成拳抵在唇邊,“咳,那個,她媽媽好像病得不輕。她每天放學除了在這做酒促,晚上還要幫大排檔的老闆收拾洗刷那些餐具。回家的時候都凌晨了,第二天上課都在瞌睡。”
“你知道的還真多。”榮享繼續往前走著,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易風拿不準他心裡的想法,正色道,“還不都是蔣陌告訴我的,說實話,我一個外人都挺同情她的。更何況你……”想了想易風沒再說下去。
“更何況我還是她的家人?”榮享有些想笑,這種還算正常的邏輯放在他和榮絨身上為什麼就這麼讓他厭惡。榮享側臉看易風,嚴肅而認真的神情,“易風,別再管我家的事兒,那堆爛事,誰也理不清。我也不想摻和,等高中畢業我就出國,老頭子他們愛怎麼鬧是他們的事。我已經厭惡夠了。”
易風心裡嘆息,沒有太多的言辭,拍了拍榮享的肩膀,“我知道了,你有你的堅持。換了是我,也不一定那麼容易釋懷。”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易風看著榮享挺拔的樣子,在黑夜裡忽然有些寂寥的感覺,他垂下眼低聲說,“榮絨跟你還真像,明明特需要人幫忙,還死要面子硬撐著。她一個高二的女生,再怎麼努力能力也有限。那股子韌勁還真像你。”
榮享看著自己投射在前方的影子,一直垂著眼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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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榮宅的時候已經快12點了,客廳已經熄了燈,只留了一盞地燈。榮享直接往樓上走,路過父母的主臥時,裡面還是傳出了清晰的爭吵聲。榮享有些頭疼,這個月第幾次了?他面無表情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洗完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閉著眼開始數數,越數腦子越清明。起身拿了一支菸走向陽臺,夜風吹得腦子愈發清醒,睡意全無。看著藍色絲絨般的天空發呆,榮享悠悠吐著菸圈。時光再怎麼流逝,記憶還是徒留心間,再怎麼抹,也空無一用。
將手中的菸蒂按滅在身旁的花盆裡,他抓起床上的風衣就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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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坐在小凳子上低頭刷碗的人,榮享側身隱匿在轉角的街口。
甚至沒有戴橡膠手套,夜晚的水溫很低,榮絨時不時的會忍不住打個冷顫,黏膩的油漬佔得兩手都有種厚重得不舒適感。榮絨埋頭麻利的加快速度,回去太晚媽媽一定會生氣。身上的紅色短裙質量不好,布料也單薄,總是不時的滑向大腿以上。榮絨時不時還要顧及怕走光不斷拉扯裙襬。老闆娘不耐煩的催促了好幾次,榮絨賠著笑,低頭默默幹活。
榮享下意識的又點燃一支菸,靠著牆壁目光復雜的望著漫天星光。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看到榮絨的身影,榮享踩滅菸蒂,靜靜跟在她身後。
榮絨一邊走一邊盤算著剩下的錢還能堅持多久,除去媽媽的藥費,生活費,還有下學期的學費也該著手存了。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抱著雙臂加快步子。因為住得太偏僻,一路都沒有路燈,榮絨只能藉著清淺的月光盯著路面。
崎嶇的小路,路面有些地方已經塌陷,政府顯然已經棄修。榮絨小心的邁著步子,腳上三公分的鞋跟不算高,可是還是會不小心崴到腳。要是崴到腳就得在家休息好幾天,學業被耽誤,打工也會影響到。那樣原來兼職的僱主會換人,再找新的工作會更難。
榮享一路心情很微妙,榮絨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自己跟了她一路她居然都沒發現,如果有壞人呢?這麼晚,她一個女生走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而且……環顧了下四周,這都是什麼地方,全是低矮的平房。連地面也坑坑窪窪,下雨天恐怕屋子裡都是蓄滿水的。正想得出神,就看到前面的人摔倒了。
榮享連忙頓住腳步,不再往前,站在原地不動聲色。
榮絨揉著腳踝,越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強忍著痛意,她撐著地面起身,剛支起一半就頹然的摔了下去。腳踝處疼得不能用一點力,榮絨沮喪的想,估計得坐在原地緩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