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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辯證法。這是終極問題,涉及迴歸和彼岸。
幾處斷想
2009 年,我在美國加州度假期間,恰逢生日,浩嘆虛度四十有六。是夜,朋友們舉杯同慶,皓月之下扶醉而歸,難免感嘆生命的意義。歸途中,朋友們說到多事的2008 年,說到30 年改革開放之際,廣東一帶人對思想解放的新解,以及精神上對春回大地的期待。朋友說,“*”中我們對富農手下留情,沒有像斯大林那樣喜歡從肉體上消滅農村的私有財產的擁有者。我說,不對,死亡和生存有精神和物理兩重意思。30 年前,這種人在中國生不如死;今天他們享受著體制和思想雙重解放下的再生。
似乎說遠了,不過人們的常規思維是有取才有舍,活著才能有希望;有所為而後才能有所不為。鮮有反其道而行之的。大部分人遵循先是進取、入世、獲得,之後才是幻滅後的捨棄,以及出於無奈的出世。放棄是匪夷所思的,併為人詬病,而陶醉於名韁利鎖則讓大部分人津津樂道,不知老之將至。生命垂危時,這些人往往大徹大悟,但悔之晚矣。一位同事在為她父親治喪時,我送她一條簡訊:送人和被人送是我們每個人都無法迴避的。可惜,絕大部分人麻木不仁。流行的話是,活在當下。
2009 年5月,姐姐來北京開會,談到父母催其為老人家選墓址,黯然神傷地說:“老弟,他們如此豁達輕鬆地談論自己的歸宿,讓我很尷尬。”我開著車,在北京夜晚燈火繁華的街道上輕聲地交談著,耳畔是男高音帕瓦羅蒂的歌劇:《今夜無人入眠》。這位世界罕見的男高音C音之王兩年前死於癌症。我對大姐說,請一定為我在父母身邊留塊地方,我要將自己一半的骨灰安放在父母身邊,相伴到永遠。我們沒有說如何處置另一半。其實我內心是在思忖:另一半或者應該撒入江河湖海。寓意很簡單,生前很難忠孝兩全,首先要為國家盡忠,鞠躬盡瘁,死後才能為父母盡孝,先後入土為安。本來我就是父母生命的部分,涓流入海,是愛的召喚。傳統裡,國與家難分彼此,我更喜歡談論有國無家的公僕精神,我以此建立自己的境界。
世紀交響
人生的悲劇和更大的意義往往在於毀滅可以帶來新生。戰敗的德國和日本是兩個例子。毀於自然災害的四川汶川等地又何嘗不是,似乎這樣相提並論一時令人難以接受。生命的殘酷和生活的邏輯往往就是這樣首尾相通的。正義之師用鐵血把醜陋徹底消滅而後重建*和共和,成就了戰後兩個地區經濟強國和世界大國的地位。而一年前,一場超強地震把善良和無辜的人頃刻間送進地獄,天地失色,蜀地涕泗滂沱。但是奧運會開幕式上我們見到姚明身邊的小英雄,我們首先想到的是民族的希望。當心懷嫉妒,無法坦然接受一個共產黨領導下的中國30 年間迅速崛起成為世界第三經濟大國的西方媒體轉播奧運時,美國奧運轉播大戶NBC 廣播公司的聰明的攝像數次把鏡頭投送給姚明身邊的,劫後餘生並拯救了自己同學的小娃娃時,相信多數人會開始明白什麼叫前赴後繼。他們不明白的是,一個半世紀前西方對中國毀滅性的打擊不僅粉碎了最後一個天朝帝國的夢想,同時也催生了中華民族無數仁人志士們對共和精神的上下求索,發動了前無古人的改革,進行了現代化的偉大實踐。這裡是意識形態的死角,可憐他們的冷戰思維和種族意識。 。 想看書來
汶川啟示錄:取捨與毀滅後的重生(2)
60 年前,一個民族浴火重生。30 年前,這個民族的精神開始在開放中甦醒。30 年後這場災難,讓無數志願者和他們身後更多善良和期待的目光引發這個民族精神的昇華,喚醒了無數良知。人們開始談論公民社會和公民精神。我們的社會在進步,雖然付出沉重的代價。綿綿千里,白髮送黑髮的,千里孤墳的淒涼,似在訴說力量將在輪迴的倒置中爆發。汶川地震後的一週,天安門廣場上自動聚集了來自全國各地前來悼念的群眾。突然間,山呼海嘯,天崩地裂,中華兒女振臂高呼:“汶川挺住,我們同在!”
汶川地震一週年之際,我們的同事從各路再度挺進那片面目全非的瓦礫,和無數頂希望的帳篷。他們用鏡頭記錄著那裡朗朗的讀書聲、飄逸的婚紗、轟鳴的工地、鋼筋鐵骨般屹立的一座座校舍,心中追思著剛剛遠去的兩位北川幹部的英靈。沒有人認為他們是輕生。他們選擇的是先人後己。他們先是安排照顧好倖存者的生計,再考慮自己生命的意義和尊嚴,再從容地追尋遠逝的家人,試圖在黃泉路上苦澀地品味團圓後的天倫之樂。驚愕之餘,我們立刻表示理解,我們非常理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