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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何進賢,開口道:“不知道何大人說的這個有關人員,指的都是哪些人啊?”
何進賢理直氣壯地道:“當然是河道衙門該管的官員了!”
“那該管的又都有哪些官員呢?”錢寧一臉輕鬆地把背靠在椅子靠背上,半眯著眼睛道。
何進賢低下頭仔細地想了一想,又用一種看死人的眼光看了看一旁的張良才,對不住了張知縣,原本還琢磨著要把你調進省裡,可如今此事必須要對朝廷有個交代,本官也被逼到了頭上,只好委屈你了!
他終於開口道:“河道總管當然是難辭其咎,按律,協辦的兩個官員同罪。”
張良才的腿肚子都在打顫了,他不敢相信地看著何進賢,一臉的震驚跟不解。老子剛剛還好心替你解圍,可你個堂堂一省按察使,竟然要把老子給推出去頂罪……
“那就是馬遠,還有建德知縣張良才,淳安知縣常玉敏了?”錢寧盯著張良才說道。
“是。”何進賢確認自己已經可以逃脫麻煩,毫不猶豫地張口答道,全然不顧旁邊的張良才哭喪著一張臉,都快給他跪下了。
“還有其他的人沒有?”錢寧讓門口負責守衛的京師衛所軍士把已經癱軟的張良才給扶到椅子上,對何進賢問道。
“這個案子……牽涉的範圍是不是不能太廣了啊?牽連的人最好也要少一點,對朝廷有個交代就是了,咱們浙江畢竟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如今又適逢大災,穩定壓倒一切嘛……”何進賢此時不禁有些心虛了,這個錢寧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他到底想要追查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難道非要把整個浙江攪個天翻地覆不成?
“河道總管和協辦都下了,那河道監管呢?每一筆款項每一段堤壩,河道監管都是要核查的,他有沒有責任?要不要追究?”聽錢寧的語氣,彷彿就是在跟何進賢商量一般,但只有何進賢才知道,有一句話說不好,恐怕連自己都要掉進他的陷阱裡去再也爬不出來;那張良才算是保不住了,絕不能讓他把自己牽涉進去,今天晚上,把張良才關進了按察使司的大牢,就想辦法解決掉!他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呢。
何進賢再度怔了一怔。追查河道監管?他急忙道:“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河道監管魏德安是宮裡的人,要辦他得楊公公說話,還得上報宮裡的魏公公才行啊!若是咱們擅自辦了他,那豈不是把司禮監給得罪死了?”
“那就是說,這場水災還是沒有辦法上奏朝廷了?”錢寧的臉上寫滿了失望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失望。
何進賢頭皮有些麻。他很有些後悔自己幹嘛要主動來找錢寧,這可倒好,來了後還沒出門就把建德知縣先給下了,自己也被動的不行,處處都被他咬的死死的,可這件事情本身就不佔理兒,根本就不能拿到太陽底下說事兒!他偷偷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覺平時雖然自己在浙江也算是二把手了,可真要是論起政治鬥爭,還是錢寧這個文人技高几籌!
“我去找楊公公他是個怎麼樣的說法。”尷尬地沉默了一陣後,何進賢終於做出了決定,他不得不這麼決定,這件案子自己算是不能插手了,還要把自己擇的乾乾淨淨才行,哪怕是沾上一點邊,這麼多年的努力當真就白費了:“如果以河堤失修的名義上奏,只治我們的人,那個魏德安卻沒事,怎麼也說不過去。”
“那你就”錢寧這才站了起來,換了一副肅然的面孔道:“義倉裡賑災的糧要立刻運往淳安跟建德!還有,了這麼大的災,改稻為桑必須要暫緩實行!這一點務必要在奏疏裡寫明,請朝廷體諒浙江的困難,再多給我們一些時間,先解決幾十萬災民的問題!如果在這個關口上逼反了災民,你我都保不住腦袋!剛才你說的那幾個人,必須得死,他們不死,咱們就沒辦法向朝廷交代,來人——”
幾個軍士應聲而入。
“把張良才押到錦衣衛浙江衛去看守,由朱千戶親自負責!本官這就給他寫條第,常玉敏也要控制起來,馬遠已經被送往浙江衛了,至於那個魏德安……何大人,他就交給你了!寫了奏疏,務必要請楊公公署名,我再領銜上奏!”說罷拂袖而去。
何進賢頓時石化在當地。
錢寧好毒的心思!他把張良才等人送到浙江衛去關押,誰不知道如今皇上的愛將朱一刀就鎮守著錦衣衛浙江衛呢?這也就意味著自己想在按察使司臬司大牢裡把幾個人給幹掉的想法落空了,同時讓自己去跟楊金山說明,他那比親兒子還親的乾兒子魏德安也必須得死,這也就意味著自己把楊金山也給徹底得罪了;事情搞到了最後,那幾個人為了不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