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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還是不信任錢大人麼……”馬遠始終有些轉不過來這個彎,瞞著他是為了瞞上面的人,這不正說明了內閣已經不信任他了嘛!
“有必要這麼認死理兒麼,要怎麼樣你才能說得通?!”何進賢已經快失去耐心了,他在來之前就已經跟楊金山說過,這個馬遠沒那麼容易說服,還是得想些其他的辦法才行。如果實在是說不通,就以執行改稻為桑激起民變為由,先把他控制起來。按察使司臬司衙門的軍士已經悄悄地埋伏在了杭州府邊,一旦情況不對立刻就動手。現在馬遠果然有些說不通,他背在身後的手悄悄做了個手勢。
楊金山卻立刻用目光制止了何進賢,這個武夫考慮問題就是簡單,也不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麼控制浙江的。他笑著望向馬遠道:“我問你,你聽錢寧的,錢寧聽誰的?是誰的人?”
馬遠猶豫了一下道:“聽內閣趙輔和陳大人的。”
“這不就結了?”楊金山雙手一攤,“肯幹事,認上司,這是你的長處,所以咱們今天晚上才會來找你,其實何大人已經重視你很久了,做事情一向都認認真真,一絲不苟,確是難得!可做事情也不能指一指就拜說閱讀,盡在
一拜,要有政治頭腦嘛!你認錢寧,錢寧也要聽內閣的不是?那你聽內閣的話會錯?之所以現在內閣傳話下來,指定要你去做這個事情,就是因為你平時的表現何大人都已經彙報了上去,上面現在開始重視你了,準備進一步重點培養!你的才華得到了重視和展,錢大人心裡面也是高興的嘛!誰不希望自己的下屬有出息?”
“還有,上面叫瞞著錢寧,並不是不信任他,而是為了保護他!浙江現在能做事會做事的已經不多了,他錢寧被上面苦心培養了這麼久,這麼重大的責任,這麼重要的事情,如果真的需要他,又怎麼會不給他打招呼?如果被張位那些人知道了,第一個倒黴的會是誰,你想過沒有?”
在楊金山這麼一番大義凜然掏心窩子的話一說,馬遠的心裡開始急劇地鬥爭起來。做官這麼久圖的是什麼?無非就是名利。自己對利不感興趣,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做成一件名垂千古的大事情,能夠讓千秋萬代都記住自己。現在終於有機會得到上面的認可,能夠受到上面如此的重視,當然不能錯過!可是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他也有些亂了。
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這麼個機會,能不能成,還要做了才知道!
“我幹!”馬遠重重地坐下來,狠狠拍了拍桌子,他決定豁出去了。相信錢大人不會怪罪自己吧!不過他不是沒有顧忌:“關鍵是那麼多縣被大水淹了後,不能餓死人。我不能讓錢大人到時候下不來臺。”
何進賢笑了。
楊金山也笑了,而且哈哈大笑著拍了拍馬遠的肩膀:“馬老弟——我託個大,喊你聲老弟。這改稻為桑已經進行了兩個多月了,你感覺怎麼樣?已經改種桑苗的那三成,其中有一半還是威逼著完成的,你以為光靠一張嘴去說,老百姓就會相信你?在建德縣遇到朱一刀之前,你可有半分的把握?這件事情現在確實看不到什麼效果,可是明年,五十萬畝桑田養出的蠶絲,可以織多少絲綢?可以為國庫增加多少收入?對於咱們浙江來說,對於你們這些文官們來說,青史留名!”
“改革哪有不流血的,從古自今,你馬遠馬大人人,你自己說,自己琢磨!遠的咱就不說了,就說近的,萬曆十年死的張居正。他那一條鞭法和攤丁畝制,當年推行的壓力會比咱們現在小?可張居正硬是給完成了!其結果,就是萬曆三年我大明一年的稅賦,頂的上嘉靖年間一年的一倍還多!你自己說說,張居正的改革可有錯誤?死的人可少?!”
這最後一句猶如一道霹靂,震得馬遠眼睛瞪得溜圓。不過很快他就蔫了下來,總算是在楊金山的幫助下想通了這關,低著腦袋喃喃地道:“我幹還不成麼!我幹還不成麼……”
何進賢佩服地望著楊金山,這個死太監,平時看他不陽不陽的,說話卻這麼有深度有分量!能夠說服馬遠這樣的硬死蹶子,還真需要點水平才行!他扭頭望向了在一邊冷笑不已的孫晉:“省裡官倉那點糧食肯定是不夠的,買田地糧孫老闆你可要備足了才行。”
孫晉這才開口道:“放心,買田的糧食一粒也不會少。”
楊金山這才滿意地站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道:“現在眼瞅著新安江大水也就早晚的事兒了,下一週沿新安江的各個堰口都要派兵守著,大水到來之前,不能讓任何人接近堰口!這件事兒若是洩露了,誰也保不了誰!”
眾人的面容頓時都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