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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過小孩啊!都是大老爺們,這種事情怎麼能做,換在一般百姓家也都是女人乾的事情好不好!
可惜現在情形不一樣,朱一刀只能又當千戶又當奶爸,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就差在這小屁孩身上寫四個大字:易碎輕放了。看著睡的無比香甜的小屁孩,朱一刀的頭又開始疼了:明天早上小屁孩一看自己不是在皇宮,不是在母后身邊,卻是在一個一群爺們的陌生地方,會不會放聲大哭啊??
不過年僅十歲的朱常詢卻並不像一般的孩子,這個小屁孩看起來確實有帝王之象。當他睜開眼睛,看著兩個睡的東倒西歪的大漢的時候,並沒有大聲聲張,而是又看了看那床唯一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小心地掀開,然後笨笨地往他倆人身上蓋去。
朱一刀一夜都沒睡著,他一直在想,到底該怎麼辦?所以小屁孩那輕微的動作一下就把他從假寐中驚醒了。看著滿眼驚恐的小屁孩,老朱沒來由生出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他從小生活在帝王之家,都說天家無親情,雖然他衣食無憂,但是內心卻無比地寂寞吧!
老朱微笑著搖了搖頭,靜靜地指了指身旁呼呼大睡的江飛。
屁孩一下子就懂了,費力地把被子往江飛身上拖去,然後還是笨笨地蓋在了江飛的腦袋上——畢竟只是個十歲的孩子,哪有什麼力氣?
可憐江飛卻仍然是呼呼大睡,而且開始了鼾聲如雷。
屁孩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雙靈動的眼睛無助地瞧著朱一刀。
老朱差點沒笑出來。
天已經快亮了。無心睡眠的朱一刀抱起小屁孩,走出了屋子,走到寬敞地操場上,和小屁孩一起用迷茫地眼神望著天空。
大清早地,伴隨著尖銳的起床號,軍士們。手機看小說訪問WAP.χS.CòМ揉揉惺忪的睡眼,麻利地穿起軍服,然後迅速地到房屋外面去集合,大家都清楚地看見,朱一刀抱著一個小屁孩,滿臉尷尬地看著大家:“這是我的兒子!以後就和大家一起吃住了!”
“哦……”大家興奮地狂呼著,奔過來從老朱手中搶過小屁孩,親熱地把他拋向天空,再抓住手臂在自己身邊甩來甩去,全然不顧朱一刀那驚恐地眼神。
我滴神吶!救救我吧!
不該來的雖然來了,日子還是照樣得過,用老朱自己的話說,光榮在於艱鉅,偉大在於漫長。兼職奶爸這份光榮而偉大的任務,從今天正式開始。
屁孩的適應力不是一般地強。不到三天,他就習慣了這種極為規律的生活,早上早起,觀看一群爺們累死累活地訓練;中午休息,一個人躺在床上盯著屋頂發呆;晚上吃罷了飯,看著一群爺們無聊地吹牛打屁。聽著他們那粗鄙不堪的話語,海闊天空的話題,偶爾也露出會心的笑容。不過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是安安靜靜地,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朱一刀覺得很奇怪,這哪裡像是一個十歲孩子!自己十歲的時候不要太調皮,偷東家的雞蛋打西家的南瓜,攆得村頭的雞滿村子到處亂跑……江飛看出了他的疑惑,輕輕地在耳邊告訴他,這些小王爺們,從小接受的都是最嚴格的宮廷禮儀教育。什麼笑不漏齒,食不出聲之類的,不是一般地講究,稍微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都會有宮內的奶孃厲聲呵斥。在這種幾近嚴苛的教育下,小王爺們常年被壓抑自己的情緒,你就是讓他們肆意妄為他們都做不出來。恰恰相反,那些王公大臣們,他們的後代雖然也接受著這種教育,卻沒有那麼大的壓力,往往都是隨著小傢伙的性子來。從另一個方面來講,你把後代培育的那麼好想幹什麼?莫非是要造朕兒子的反不成?!正因為有這個忌諱在,所以普遍對自己的兒子孫子比較放縱,就算是出了什麼事情,自己也有辦法擺平。
看得出來,雖然說沒有接受文化教育,但是宮廷禮儀的嚴格教育讓他始終繃緊著自己的神經,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敢越雷池一步,謹慎非常。這原本是好事,但是時間長了很容易出問題。等到他長大了,長大到沒有人可以約束他,敢於約束他的時候,災難就降臨了。
看著正襟危坐,在一群粗鄙大漢中鶴立雞群的朱常詢,朱一刀的心裡生出一種莫名的悲哀。有誰能夠生活在,完全沒有朋友,完全沒有娛樂,完全沒有個人空間的世界?老朱自認自己做不到,小屁孩朱常詢雖然能做到,但老朱並不羨慕他,恰恰相反,朱一刀覺得,他和他那皇帝老爹一樣,都是這大明最可憐的人。
不過皇帝不需要朋友,朱常詢也不需要什麼娛樂活動,在萬曆的心目中,他最應該學的,是如何當好一個皇帝,如何天天和一群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