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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花了,而且上面還有不少的灰塵,這肯定不是什麼老花鏡,而是老傢伙專門戴在臉上裝斯文的,老朱心裡暗暗地想到,他掏出兜裡的綢緞手帕,指了指掌櫃鼻樑上的眼鏡:“掌櫃的,這種西洋眼鏡,還是用綢緞的布匹擦拭才比較乾淨。”
掌櫃的愣愣地接過手帕,把眼鏡小心翼翼地拿下來細細地擦拭著,邊擦邊琢磨著:這個書生不得了啊,連這種西洋玩意都知道,看來他以前定然是大富之家,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見識?只不過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家境敗落才不得不打算科舉,結果名落孫山到這裡來找事情做?
那夥計則是一臉崇拜地看著朱一刀,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可這個書生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嘛!要不怎麼會連自己的掌櫃都被震的說不出話來?
“這樣吧!你要是真有這個心,明天就可以直接過來了。但是我要提醒你,小夥子,你要是真打算做生意,那就別再想科舉的事情;你要是還想參加會試,就別做這下賤的行當!對你以後的仕途會很不好的!”掌櫃語重心長地對朱一刀說道,他確實心裡在為這個年輕人惋惜,小小的年紀,身負絕學卻無從選擇。
老朱當然知道自己最應該幹什麼。仕途?把申時行和滿朝文武得罪成那樣,要是還能當官,太陽恐怕真從西邊出來了。
“還不知道掌櫃的……怎麼稱呼?”朱一刀裝過身問道,不問問別人的名號就離開未免有些太不禮貌了,不像是個士子。
“用不著那麼客氣!我姓劉,你以後就叫我劉掌櫃就可以了!”掌櫃轉身就往後堂走,頭也不回地說道,然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等老朱回了小酒樓,小二又是一臉媚笑地迎上來:“這位爺,您可回來啦?中午還沒吃呢吧?咱們這中午有不少……”朱一刀笑著擺了擺手,直接就回到了房間。
他重重地把自己摔倒床上,兩眼無神地盯著房梁。佛祖保佑,看來自己運氣不算太差,老天爺沒讓自己餓肚子!剛剛出去就能找到工作,這種事情可不是那麼容易就遇到的!可是自己的打工生涯才剛剛開始,以後要面對什麼根本就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是很明顯的,算術絕對比幾萬災民要好對付的多!
不經意地,他又想起了沈慧,想起了江飛,狼群,還有京師右所的弟兄們。有皇上的保護,他們應該不會受到什麼迫害吧?內閣的手再長,想伸到錦衣衛的裡面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還有龐通那個小太監,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自己?老朱又打了自己一巴掌:讓個太監想自己幹嗎?!還有那個王石,可憐司禮監秉筆太監王安剛剛把他交給自己,自己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直接主動辭職跑路了。這算不算是撂挑子?朱一刀不斷地問著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朱一刀洗漱乾淨,又穿上了以前常穿的粗布衣服,昂首挺胸地走出小酒樓。小二在身後不停地抓著後腦勺子:有綢緞衣服不穿卻要穿粗布衣服,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掌櫃的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著穿著已經穿著極為普通的朱一刀,古板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夥計看著越走越近的老朱也有些興奮,自己能和一個懂算術的書生在一起搭檔,這可是前世修來的福氣:萬一哪天朱一刀要是發達了,那自己豈不也跟著一起發達?
朱一刀恭敬對掌櫃鞠了一個深躬:“劉掌櫃,我已經決定了。以後還請您多多指點!”經過了一夜的思索,老朱已經決定和以前說拜拜了。不是他不想幹,而是他發現自己壓根就不是那塊料。這大明的錦衣衛千戶,做到他這地步的不能說絕後,但肯定是空前的。至於以前的那些人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自己就是個小老百姓,要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其實朱一刀把這一切想的太簡單了。官場想進去不容易,想出來也不容易。當你到了一定的程度時,你會發現想全身而退卻退不出來,想再前進一步卻難如登天。你根本就把握不住自己的腳步,而是被周圍的人和事推著繼續慢慢向前走。
劉掌櫃詳細地給老朱講了這家不小的老店都有哪些貨物,都放在什麼地方,價錢幾許,倉庫在什麼地方,每天的買賣情況要詳細地記錄下來……於是沒過幾天,朱一刀就適應了這種簡單枯燥但是很規律的生活。至於住的地方,劉掌櫃已經安排好了,他就和那夥計住在閣樓的最上面一層,那個夥計也姓劉,叫劉安,吃食則在老店旁邊的小飯館——那是劉安自己開的小店,他老婆在看著呢!
朱一刀倒是佩服起劉安來,這小夥看起來還沒自己大,結婚倒是挺早,還知道自己開個店,這樣自己本身的生意不會耽誤,這邊又能拿到一點薪水,每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