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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輕輕跟著和著。夜色很快就降下來了,淡淡的暮色逐漸變深,月亮卻露了出來,散著淺白而淡薄的月光。這馬路其實很寬,雖然有些是盤著山崖的,可是走起來也不覺得危險。他走了一會兒,就覺得身上熱了,好像出了很多汗。他往四周看了看,路上除了他一個人也沒有,他就把襯衫脫了下來,搭在肩頭上慢慢地往前頭走。奇怪的是,這是他第一回走夜路,又是在山裡頭,可是他竟然沒有覺得害怕,只是晚上的風吹在他赤裸的上半身上,叫他覺得出奇的涼快。他怕自己到了軍隊裡頭就已經是深夜了,就加快了腳步,慢慢地跑了起來,誰知道剛跑了兩步,就聽見了隱隱約約的汽車聲,他趕緊躲到了路邊,就看見後頭拐角有一輛開了過來,因為是對著光,他也看不清到底是一輛什麼車,只是那車燈照的他睜不開眼睛,叫他心理頭犯了怵,就怕自己會遇到什麼地痞流氓一類的人,再把他搶劫瞭然後殺人滅口。所幸那只是他想象太豐富了,那輛車從他的身旁開了過去,他暗暗的吁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一身的汗都已經被風吹涼了,就把襯衫又套了上去,剛套上他就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他發現那輛車竟然在他前頭停了下來,車燈卻是亮著,似乎是在等著他。
他嚇壞了,趕緊把手機掏了出來,然後按了110,心想那些車上的人一旦跑出啦抓他,他就立馬撥通了電話報警。他大氣也不敢出,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果然就看見有人從那兩車上走了下來,也看不清楚是什麼人,只模模糊糊能辨出一個大致的輪廓,是個男人,個頭並不高,邊朝他這裡走還邊朝車裡頭的人說什麼。他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就聽見那人朝他喊了一句,用的也不不知道事哪個大方的方言,喊了兩遍他才聽清楚那人的意思,那人喊道:“老鄉,你要去哪兒,要不要我們捎你一段?”
他一開始沒意識到那一句老鄉是在喊誰,緊張地開啟了手電筒照過去,結果就看清了前頭那個人的模樣,原來是一個軍人,理著平頭,穿著黑靴子,正遠遠地看著他。他打小就見過形形色色的軍人,一見了軍人就像見到自己的家人,原先的那一點緊張立即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快步走了上去,等走得近了,那人才問道:“老鄉……同學,你要去哪兒去?”
“我去部隊上。”高陽靜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估計那人一聽就聽出了他不是本地人,就問:“找人麼?”
“嗯,我找我姑父,他在部隊裡頭工作。”他說著,趕緊又加了一句:“他是軍官。”
那人大量了他一眼,問:“你姑父叫啥名字?”
“高鎮寬。”
那人似乎是認識高鎮寬的,瞪大了眼睛問:“高團麼?”
高靜陽沒聽清楚他的話,那人湊近了朝他看了一眼,忽然大笑了起來,指著他說:“你……你是高團的侄子吧?!我見過你的照片!真是,天黑,我沒看出來,趕緊上車上車。”
那人說著就去拎他肩上的包,他又驚又喜,跟著問道:“你認識我?”
“我在高團辦公室桌子上見過你照片,得虧了我停下車來了,要不然你要走過去可不得走半夜。”
他的聲音很洪亮,引得車裡的另一個人也下來了,開啟車門朝他們這邊看著問:“怎麼回事,是誰啊?”
“老天你下車看看,猜猜他是誰?!”
高靜陽被車上那人看得有些尷尬了,說:“你好。”
那人卻沒看出來他是誰,滿臉疑惑地看了看領著高靜陽過來的那個人一眼。那人就笑起來,說:“沒看出來?他是咱高團擺在桌子上的那照片啊,忘了?”
那個叫老天的才恍然大悟,指著高靜陽喊道:“這不是……”
“我說巧吧,得虧我停下來了。快上車,我們團長知道你要來麼,我怎麼沒聽他提過?”
高靜陽坐上車,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這坐上車了才覺得兩條腿痠疼了,他笑了笑,抹了一把
額頭的汗說:“我沒跟他講……我正好出來路過你們這兒,就想過來看看,沒想到這麼遠,到這兒天就黑了。”
“你這一個人走上路多危險,又是大晚上,這路上要是過車輛不注意,保不準要出問題。”那人說著就又笑了出來,說:“我一看見你模樣我就認出來了……我們團長不知道得多高興呢,他時不時就唸叨你。”
時不時就唸叨他?高靜陽是在是想不出來他姑父唸叨他是什麼模樣,可是聽了這樣的心裡頭還是很高興,就聽另一個說:“不過我們團長這幾天脾氣不好,一直板著臉,他紀律性又強,你沒跟他說就過來了,不知道他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