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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的女子能覓得這樣的良人呢?所以你要懂得珍惜,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別太較真了。你在孃家住幾天,他一來借你和孩子,你就跟著他回去吧,好好過日子。”
睡蓮心頭一暖,在孃家裡,也只有柳氏至始至終都在為自己打算著。
這七年柳氏也老了,舊年壓抑的心事也開了,眼神不復當年的銳利,柔和了許多,眼睛周圍滿是皺紋。她也不管事,家務都交給侄兒媳婦秦氏和兒媳婦宋氏打理,在家含飴弄孫,大孫子白哥兒滿十歲搬到外院單獨居住後,宋氏又有了身孕,身子不方便,寧佑便把三歲的大閨女靜瑛抱到柳氏那裡養著。
每當提起大孫女,柳氏的嘴角都是笑紋,“她雖不如你小時候聰明伶俐,但也是可愛的,得了什麼好東西,都想著我,巴巴的送過去,我看啊,倒比她哥哥靜白孝順。”
說到靜白,柳氏更是停不住,說道:“靜白調皮,讀書不用心,他老子發狠關了幾次書房,才慢慢把性子扭過來,能夠安安靜靜讀半日書了,你說你家子龍也是頑劣,其實不用太擔心啦,像靜白這樣,過了十歲就穩重了……”
睡蓮笑眯眯的聽柳氏將這對孫子孫女的趣事,人生的軌跡行至這裡,柳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孫子身上,話語間都是愛意,不像以前那樣日夜憂思、勾心鬥角,冰封的心靈慢慢解凍,對人性開始學會信任,所以會勸她跟許三郎回家,好好過日子。
這個時候的柳氏,沒有宮廷女官的威嚴,沒有做媳婦的警覺,沒有逃亡時冷靜分析,她此時和普通老婦人差不多,想著孫子的教育、想著孫女苦夏挑食,明日該給她準備什麼樣的三餐,勸她多吃些。
這樣的柳氏,才是幸福的吧,算計了大半輩子,她終於有足夠的資本退出爭鬥了。而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乘著柳氏說到口乾舌燥喝茶的功夫,睡蓮佯裝撒嬌道:“嬸孃盡說的是靜白和靜瑛,都懶得提我了,您就不擔心我吃醋?”
噗!柳氏一口水全噴出來,笑罵道:“你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怎地還如此小女兒態?定是你那夫君慣的。”
睡蓮一怔,訕訕笑了笑,又說了會子話,柳氏突然話題一轉,問道:“星河是怎麼回事?”
睡蓮笑容不減,說道:“她是雪姨娘生的庶女,是我和侯爺的女兒,我們順平侯府的庶長女。”
柳氏目光突然變得清亮起來,說道:“雖如此,但我瞧著你教養這個孩子的方式,還有星河的言談做派,並非是當做庶女養的,恐怕將來許多嫡女的派頭都比不上星河。在外人看來,她們恐怕是覺得你裝賢惠,裝大度,為了討侯爺的喜歡,才會對庶長女這麼好,可我是從小看見你長大的,你並沒有偽裝賢惠。”
睡蓮想了想,自嘲道:“這七年在南京,或許我就變了呢,偽裝的太好,連嬸孃您都騙過了。”
柳氏淡笑道:“再裝,也要侷限在女人的天性之內,除非她厭惡丈夫觸碰,或者——或者喜歡磨鏡之緣(注:就是女同的意思),除此以外,女人的天性,對分享丈夫的姨娘都是的,姨娘生的孩子,就是插/在內心的一根刺,誰會對一根刺那麼好呢?難道你是觀世音菩薩轉世不成?”
睡蓮心頭一緊,好吧,柳氏雖老,但是寶刀不老,眼光就是厲害,但我真的不能說出實情啊,皇上剛剛登基,屁股都沒坐熱呢,萬萬不能鬧出私生女這種事來。
好在柳氏見睡蓮為難,多年的宮廷生活倒是令她猜出來八分來,柳氏說道:“呵呵,能讓你們兩口子心甘情願把庶長女養的比嫡長女還矜貴的人不多啦!”
睡蓮大驚,祈求的看著柳氏,“嬸孃您就饒了我吧,我並非不願說,而是不能說。”
柳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下又開始替睡蓮憂心起來,“你既不願意說實情,自有你的道理,我不會再過問此事,也只當你是裝賢惠吧。不過嬸孃還是要提醒你,這燙手山芋不好養,養的稍微差點,金龍會怪罪,養的太好了,金鳳心裡未免不快,你們兩口子要把握好分寸。”
金龍是皇上,金風是皇后。睡蓮苦笑道:“到底什麼樣的分寸是合適的呢?我們沒有先例可循,只能慢慢摸索行事了。我教星河為人處世、進退之道,教她辨認善惡忠奸,教她什麼是希望,什麼是奢望,什麼是愛,什麼是慾望,什麼是可以爭取的,什麼是必須要放棄的,如此而已。”
柳氏點頭道:“你若真教會了她這些,將來的事,就不用太過憂心了。我活了這一輩子,就總結了一句話——身處燕京名利場,你要心思縝密,做最悲觀的打算,最周全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