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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乾脆躺倒裝死,三郎這才緩了緩胳膊,繼續朝著睡蓮的頸脖吹氣。
睡蓮從枕頭下面掏出絹帕來,裹住脖子,充當三郎鼻息的屏障,總算是沒有那股麻癢的感覺了。
看著許三郎沉穩的睡顏,睡蓮想,榮耀原本和風險就是孿生兄弟,一來就是一雙,活在當下,過好每一天,即使將來家門有變,也不至於遺憾了。人生就是一場面臨許多選擇的賭注,選擇這個,就要捨棄其他。對於未來,是不是要多一些自信呢?這條船很顛簸,但未必經不起風浪,三郎他,是個很有經驗的掌舵人……
許三郎夢見自己看到一隻又香又軟的火狐狸,這狐狸狡猾的緊,左突右閃想要掙脫,許三郎暗叫,這狐狸怎麼和我老婆似的,我還非捉到你不可,許三郎跋山涉水、翻山越嶺,鬥智鬥勇,終於擒到這隻狐狸,許三郎心滿意足的磨蹭著火狐狸的毛皮,香軟潤澤,居然老婆的肌膚神似!
更奇妙的是,這隻火狐狸在他的觸碰下慢慢幻化成睡蓮的模樣——還是沒有穿衣服的版本,許三郎大怒,喝道:“何方妖孽?!”
這一吼,許三郎從夢境中驚醒,藉著臥房角落宮燈的光亮,許三郎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從枕頭上滾下來,埋頭睡在睡蓮的烏髮之中,左手還抓著她光溜溜的膀子。
這些年養成的習慣,許三郎不用看懷錶就知道要起來去大朝會了,他悄然起身,給睡蓮掖了掖被角,俯身時見睡蓮雙眼下面有一圈淡淡的青黑,定是這幾天累的,心思又重,沒好生休息的緣故,心下頓生憐惜。
今天是添炭和添菜當值,兩人服侍許三郎在隔間換衣梳洗,早飯用了一半,睡蓮不知何時醒了,穿著風毛緙絲披風,屏退眾人,一邊給三叔剝著水煮蛋,一邊將昨天寧珂在大牢巧遇恩人藥老三和布青天被傅姨娘孃家藥鋪坑害的事情緩緩道來。
許三郎就著睡蓮的手,一口咬掉半隻雞蛋,聽完背後是傅家搞鬼,高興的差點被蛋黃給噎住了,睡蓮忙倒了一杯溫茶遞過去,許三郎拍案道:“夫人還真是一員福將,我大哥和他的生母傅姨娘一樣,最擅長裝無辜,裝好人,再冷不防的咬你一口,又狠又毒。行事謹慎,滴水不漏,烏龜似的難以下口,我一直找他們的把柄,可惜都是些小事,不足以撼動這兩人。”
“不過百密一疏,倘若真的是傅家藥鋪為了賴賬,構陷藥老三夫婦罪名,甚至不惜縱火汙衊布青天,我們倒可以以此為契機,將傅家一軍,最好是把他們家皇商的牌子砸了,看那傅姨娘還還有沒有臉面以仁慈自居。”
睡蓮微微頷首,還是有些擔憂:“即便如此,也只是動了傅家而已——從禮法來看,傅家也不算是永定侯正經舅家。”
許三郎頭搖得和破浪鼓似的,“你是新媳婦,還不明白裡頭的道道,傅家就是我大哥大嫂的錢袋子啊……”
原來永定侯府每年都入不敷出——宮裡頭賢嬪娘娘要銀子打點,侯府一年到頭都有喂不飽的太監伸手“借錢”買房置地,雖明知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但永定侯夫人能不給麼?賢嬪娘娘在色衰無子的情況下,還要保持地位和尊寵,去慈寧宮討好太后,那樣不需要銀子打點?
宮裡頭雖然每年都會給永定侯府賞賜,可這些賞賜都是祭祖的,誰敢動用,這些年的賞賜挪在一起,都尚不及永定侯府偷偷送給賢嬪娘娘錢財的冰山一角。
還有永定侯為了立嫡長子許應轅為世子,每年打點禮部官員,還有宮裡頭上下更是填了無數銀子進去。而永定侯至今只有個騎兵都尉的虛銜,不管正經實差,單靠侯府裡的勳田和家產,還有公中那點出息如何得夠?
更別提侯府至今都沒有分家,四房人家幾十人口都住在府裡,每日開支,婚喪嫁娶,都指望著公中,永定侯夫婦負擔甚重,但又不敢提分家的事。
為何?許三郎諷刺笑道:“許應轅一天沒冊封世子,大哥大嫂一天不敢談分家,就是為了拉攏親戚博得賢名,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你就瞧著罷,若應轅那小子真的封了世子,我大哥大嫂保準揮著掃把趕二房、五房、七房出門。”
睡蓮恍然大悟,“絆倒了傅家,就是奪斷了侯府的財路!”
“正是!”許三郎咬掉睡蓮手裡剩下的半枚雞蛋,喉頭一股,竟是囫圇個吞下,他痛飲了半盞溫茶,眼裡居然有餓狼似的兇狠,“釜底抽薪,沒有了錢財,看他們怎麼瞎折騰。”
睡蓮開始敲第二隻白水煮蛋,許三郎看著一雙芊芊玉手剝蛋殼,不由得感嘆問道:“你可知為何我習慣每天吃兩三隻沒滋沒味的白水煮蛋?”
睡蓮搖頭,新剝開的蛋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