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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借長湖水,化作彼岸渡。撐起千葉舟,來世一相顧。願捧墳前土,植成菩提樹。摘葉寫心經,劫難不再復。”
“嗚呼,天道不幸,痛失嚴兄,星月掩面,風號雨寒,秦嶺垂目,渭水泣哀,惜不能代,徒留悲傷。”
“嗚呼,哀天怨地,吾兄歸來。殷殷慈嚴,夢間相逢。王兄,一路走好。”
念至此處,厲天笙猛然跪下,淚眼縱橫,狀極哀思,向天連續十叩首,直叩得額頭之上,草灰一片,血跡斑斑,刺眼醒目。
如此一幕,落在旁人眼中,頓時便是一片讚頌。
“靖南侯真乃性情中人也!”
“是啊,兄弟之情,皓如日月,其兄一生無子,能有如此一個兄弟替他操勞後事,也算值了!”
“嗯嗯,不錯不錯,厲家雙兄,名震天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在眾人一片讚頌聲中,一臉哀色,臉含濁淚的“靖南侯”厲天笙,被幾名厲家後輩,“強迫”扶下人群,走向帷幕之後。
那裡有一張躺椅,供他休息。
隨後,便是成群接隊的人,開始走向“厲王”厲南君的棺木,致之哀悼,燃燭焚香,念頌悼詞。
其中不乏一些各大世家的家主,位高權重的王侯,以及玄京城中各大顯貴商鋪的主管。
可以說,今日整個玄京城中,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高官,顯貴,豪富人家,都有派人來。
他們不是送別死去的厲王,而是為了等下給新的厲王誕生慶祝!
畢竟,死者已矣,與他們並沒有多大的關係,而新王誕生,卻絕對是能左右整個玄京城不少勢力的大事。
自然不容錯過。
……
清風吹,清風急,日照生光,波影映天。
龍首山下,秋水江畔,一名一身孝服,身背一口漆黑厚棺,身軀被身後棺木壓得微微低下頭的少年人,一步一踏,緩步走向龍首山上。
一枚枯葉飄落,打著旋兒落向江面,又忽地飛遠。
湖水漫漫,一片青碧,似乎毫無知覺,又有誰知其心?誰知其苦?誰知其悲?誰知其歡?誰知其樂?
其心中,是不是也有什麼故事?
少年人的身影越行越遠,他走得不快,一步一個腳印,背後那一口漆黑厚棺,在烈陽下顯得是那樣顯眼之極,刺目之極,卻又透著一股令人難以言喻的死寂和從容。
他是什麼人?
他從哪裡來?
他為什麼要一身孝服?身後卻又背著一口棺木?
這龍首山是歷代王侯的送葬之地,難道,他也有親人,在其中故去?
這個少年就像是一個謎,解不開,說不透。
他那單薄的身影,在日光下,卻顯得是那樣沉重,那樣寂寥,彷彿與天地山川融為一體。
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氣勢便積蓄一分,等到山腳下,少年人身上的氣勢已經積到頂峰。聚如雷,雄如火,怒若萬傾泰山可壓頂。
他凝視著眼前高聳入雲的龍首山,腳步微微一頓,長長的頭髮瞬間垂下,遮擋住了他的一雙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後,他再次抬起腳步,一步踏了上去。
沉悶而單調的腳步聲,再次在石階之上響起,而且這一次更加劇烈,更加死寂……
一步一步,他的腳步踏在青石板鋪成的山道上,竟然形成了一聲一聲雷音!
……
龍首山上,有一座茅廬。
守陵人就居住在這茅廬中,風來雨去,積年累月,從來也不曾離開。
他是孤獨的一名老人,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沒有故舊,沒有人會來此看望他。
每年除了有人上山送葬,或者清明重陽,上元端午,此地就是一片死寂,平時除了漫天紙灰飛揚,就只有夏草秋蟲的淺唱。
他就是這山上的一個守護者,日夜在此,除了守墓,便是守墓。
他早已習慣了寂寞,習慣了冷清,習慣了和這山上的花鳥蟲魚一起,沉默地面對每天的日升日落,潮漲潮消。
也許,有一天,他自己也會在這座大山之中,闔然長逝,沒有人會記得他,也沒有人會來此祭拜他。
朝庭只會派一位新的守陵人,來此接替他。
如此,又是新的一番輪迴。
但今日,這龍首山上卻突然熱鬧了起來。
他知道那些人是進入了最中心處的龍地,那裡,這樣的時候,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