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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地開啟信紙,只覺得滿目的漆黑——這葉梓的毛筆字真讓我不敢恭維——咦?這是什麼?“Am happy?”我差點沒背過氣去。毛筆字寫成這副樣子竟然還敢拽上英文?嘿嘿,還好她自己也看不下去了,底下的全是歪歪扭扭的簡體中文。我努力辨認下去。
“親愛的,你就好好享受你的清閒日子吧,不過我們一定要牢記我們從前的宗旨:永遠不能得意忘形——我昨天剛剛回來,就……”
……
我手握著信紙發愣,一個“喜怒莫辨”的四阿哥,已經讓人頗為傷神,現在又多了個十四?還有那個十三!怎麼哪裡都有他?!不行,我得冷靜一下。
這幾個人,都是不好惹的。很佩服葉梓這一點,如果是我,還真要好好掂量一下要不要這麼幹脆的拒絕一個足可操控我生死的男人。可是她就是做了,還幹得漂亮,我心底喝了聲彩——但也知道,這是孤注一擲的行為,賭那個男人的驕傲與尊嚴,賭他內心的某些執著和某些淡然。
我把信摺好小心地放在身上,折回房中,攤開信紙叫奐兒筆墨伺候。唉,果然是五十步笑百步,這毛筆還真是難掌握,我一度想把它倒過來用終是不敢。唉,姑且寫下去吧,隨那傢伙嘲笑好了……
叫奐兒去送信,我則仍舊向花園走去,讓早上的空氣幫我的大腦快快運轉起來吧,葉梓在那邊迎戰,我起碼也要幫忙照照路才好。
身邊的景色來不及欣賞,我蹙眉想著。猛一抬頭,眼前出現一個大花壇——好地方!吸引我的可不是裡面的各色奇妙植物,而是花壇的邊邊!
記得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學校的提款機前面就是一棵周圍是壇邊的老樹,每次葉梓在那裡磨磨蹭蹭地取錢的時候,我百無聊賴就會在那個壇邊上走來走去,晃晃悠悠卻自得其樂,每次都會被她鄙視——哼,現在趁她不在——
我提著裙子跳上壇邊,小心地向前踏步前進。腳下的花盆底讓我走得尤其的驚險。搖搖晃晃地體會久違的感覺,我的精力都集中在眼前的窄窄的一條邊上。
突然,花盆底一滑,我重心一偏,差點就要掉下去。我驚!!!伸開雙臂,盡全力維持著平衡,總算是避免了摔下去的命運。正暗自慶幸著,突然背後傳來一聲輕笑,我一驚非同小可,整個人就向後栽去,脆脆生生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我揉揉發疼的屁股,剛要轉頭去看看是誰惡作劇——
一雙冰涼的手扶住了我的胳膊,我借力站了起來,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在吱吱作響,我齜著牙不斷吸著涼氣。顧不上身邊的人,我四周搜尋著害苦我的笑聲來源。
那個始作俑者站在稍遠的地方好整以暇地瞅著我,他身著一身白袍,交叉著雙臂,眼神中充滿揶揄。
把殺人的目光投過去,我知道我的臉一定扭曲的不成樣子,可是管不了那麼多了!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安安穩穩地在紫禁城裡觀光一次呢?我下意識地拒絕自己猜測眼前的兩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任自己對那人怒目相向。
那人的眼光也逐漸變得銳利起來,我終究敵不過,像給葉梓寫得那樣,深呼吸,深呼吸……
惹不起的人,躲得起。我略一福身,轉身想走。身邊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你沒事兒吧?”
我實在不能抗拒這麼好心的問候。
“回爺的話,芷洛能走。”我衝著那人笑笑,他有一雙彎彎的眼睛,像帶著月暈的峨嵋月,又罩著一層薄薄的,我有一剎那的恍惚,只覺得那瀰漫開來,好似要把我包圍吞噬。這是……
“你是佟佳芷洛?”那個白袍少年走過來,細細打量著我。我面無表情地把目光定在空氣中。
“是了!”那少年拍著手掌。“這才是標準的佟佳芷洛,也難怪咱們剛才沒認出你來。”
我仍是不發一言。
少年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八哥,我們走吧。我倒忘了,芷洛格格向來不待客。”
“十四弟!”仍是輕柔的聲音,只是音調高了些,卻及時阻止了那個囂張小子。
八哥。看來我沒有猜錯,這就是有八賢王之稱的胤祀,當初大學選修課上教授講到他的最後下場時我還不勝唏噓,頗為他身上的悲情色彩動容。今天見到本尊,竟也感到莫名的親切。至於那個十四阿哥,我倒是懶得應對。
“多謝八爺關心,我沒事。今天失禮了。改日還請您來翠雲館喝茶,我從蘇嘛媽媽那兒學了這許多年的茶道,雖然未能學到她老人家萬一,終究還算見得了人,望您賞光。”我直視八阿哥,當那個十四隱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