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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催促王源去休息,王源也只好上床睡覺,一覺醒來到次日上午開拔,公孫蘭依舊沒有任何的訊息。王源只得自我安慰公孫蘭武功高強不會出事,但心卻已經有些恐慌。
大隊人馬又走了一日,過了逐鹿縣向媯州郡治所所在的清夷軍進發,一天下來王源磨磨蹭蹭只走了六十餘里,不得不又露營在野地裡,安慶緒罵聲不絕,連嚴莊都認為王源是有些故意了。但當他們看到王源的臉色時,還是沒敢多說話,因為王源的臉陰沉著,比天上的陰雲還要黑,整個人就是個不開心要爆發的模樣。嚴莊不知道王源為何不開心,但既然欽使不開心,又何必為了這麼點小事去自討沒趣。
宿營之後,王源甚至沒有按照晚間慣例和嚴莊安慶緒喝酒,而是躲在帳篷裡不出來。嚴莊和安慶緒也樂的不去搭理他。
王源身邊的所有人都被低氣壓籠罩著,王源的臉黑的像鍋底,誰都要小心翼翼的說話走路。雖然明知道王源的不開心和自己無關,而是擔心公孫蘭的安危,但受王源心境的影響,誰也開心不起來。兩天兩夜了,到底發生了什麼?王源苦思不得其解,甚至想到是公孫蘭棄自己而去了。
初更時分,王源默默的在帳篷裡喝著悶酒,青雲兒在一旁擔憂的看著他,不時在王源示意的時候給他斟酒,見王源一杯接一杯的喝,卻又不敢勸解。
帳篷門被掀開了,冷風吹得火塘中的篝火火星亂蹦,燭火也吹得幾乎熄滅。王源抬頭看去,見兩個人影正低著頭從帳篷口進來,一個是劉德海,一個是柳鈞。
“來得正好,劉將軍,陪我喝兩杯,燻直受了風寒早早就睡了,正好沒人陪我喝酒。”王源醉眼歪斜的對著劉德海招手。
“王欽使……卑職……卑職是來認錯的……”劉德海哭喪著臉道。
“老師……我也是來……認錯的。”柳鈞也哭喪著臉道。
王源皺眉道:“認什麼錯?”
“是這樣,這個……那個……”劉德海撓著頭支支吾吾。
“吞吞吐吐作甚?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王源喝道。
“是是。”劉德海點頭哈腰,正欲說話,柳鈞打斷他的話道:“老師,這件事是學生的錯,跟劉將軍無干,是學生逼著劉將軍乾的,我是主謀,他是被迫。”
“不不不,小爺,你可別這麼著,卑職有份的,卑職有錯。”劉德海忙道。
王源看著兩人相互扯皮,喝道:“你兩個是來我面前表演誰更有義氣的是麼?到底什麼事,還不說清楚。”
柳鈞叫道:“老師莫惱,是公孫姐姐的事情。”
王源一愣,緩緩放下手中酒杯皺眉道:“表姐的事?跟你們有何關係?”
柳鈞哭喪著臉一五一十的將那晚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道:“我們以為公孫姐姐已經拒絕了,但現在看來她一定是去探查了,不知怎麼卻沒回來。我們起初不敢說出來,是怕您責罰。但這都兩天兩夜了,還沒有訊息,我們都慌了。再不說出來怕是要出事了。”
劉德海噗通跪倒道:“王欽使,是屬下的錯,小公子他是小孩兒,考慮不周倒也罷了。我一個幾十歲的人也沒想到這一點。公孫姑娘既聽說那城北囤積之地有秘密,肯定是要去瞧一瞧的,都怪卑職沒腦子,請欽使責罰。”
王源心中氣往上湧,抄起盤子裡一隻啃了一半的羊腿照著柳鈞的臉便砸了過去,口中怒罵道:“混賬東西,我是怎麼跟你們交代的,你們是怎麼答應我的?我來之前便說了,此行不要節外生枝,平安度過便可。咱們只是來溜達一圈,什麼閒事也不要管,偏偏你要多管閒事。簡直混賬。”
柳鈞滿臉油汙也不敢擦一擦,跪在地上哭喪著臉道:“學生知錯了,學生只是見那裡神秘的很,於是起了好奇之心,並非刻意要公孫姐姐涉險。學生也怕安祿山他們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源怒罵道:“那裡有隱秘之事我還要你說麼?我難道不知道那裡會有秘密?我一個堂堂欽差黜陟使來到河北道,奉皇命辦差,何處不可看,何處不可去?他們說那囤積之處我不能去瞧,需要安祿山的准許,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我不知道那裡有貓膩?”
“原來……原來欽使早知道這不正常……”劉德海愕然道。
“廢話,我能不知道麼?你們簡直愚蠢透頂,我也懶得跟你們多解釋,現在表姐生死無著,毫無音訊,你們開心了?告訴我,現在怎麼辦?”
王源大發雷霆,將兩人罵的狗血淋頭,劉德海和柳鈞跪在地上點頭哈腰半句也不敢狡辯,心裡後悔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