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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哈哈笑道:“好。你乾脆,我也乾脆。今日起,跟著我辦事的兄弟每人額外給三貫幸苦費。事情辦好了,我舉薦你劉德海調離北海郡,在場的兄弟有願意一起走的也一併舉薦。只要事兒辦得好,這都不是什麼難事兒。”
眾人歡聲雷動,王源舉手示意,眾人靜了下來,王源一字一句道:“但有一點,我的命令你們必須不折不扣的執行,不能多嘴問無干之事,也不能多嘴說些什麼事。除了我,你們無需聽任何人的命令。”
劉德海愕然道:“這……若是楊尚書的命令呢?”
王源冷聲道:“你沒聽明白麼?只聽我的,其他的由我頂著。這便是我的規矩。同意了便表個態,不同意我也不強求,我可不喜歡猶豫不決的人。”
劉德海咬牙道:“罷了,我劉德海便只聽王副使一人之命,兄弟們你們自己決定。”
在場的是劉德海手下兩名校尉和五名旅帥,都是團練中的核心人物,也都是劉德海多年的部下。劉德海都表態了,這些人當然不可能對著幹。他們也都在北海郡這個地方呆膩了,早就想找個出路離開。當下個個拍胸脯表態,表示絕對服從命令。
王源心中高興,事情很順利,空手套了白狼,只要劉德海他們真的聽自己的命令,那自己在北海郡便處於不敗之地,也能立刻幹很多想幹的事情了。
王源心中有些預感,遲早要和楊慎矜在北海郡翻臉,而楊慎矜還有吉溫在暗處幫忙,各方面實力在自己之上,這個問題一直讓王源揪心。在事情全面爆發之前,也許先要解決掉吉溫這幫人,一切還要看情形而定,但手頭的人手有備無患。如果有劉德海在手,這件事便容易的多了。
“走,進屋子去喝酒去。”劉德海熱情邀請道。
王源笑道:“這一餐我請了,大夥兒收拾收拾,一起去北海酒樓喝酒去,愛吃什麼儘管點,別怕吃窮了我。”
眾人轟然叫好,各自去收拾了一番,在營門前集合。片刻後數騎飛馳,塵土飛揚,沿街直奔北海酒樓而去。
第二一八章 黑夜
(求訂閱。)一燈如豆,陋室內暗影爍爍,悽清無比。
李邕靜靜坐在椅子上,雙目微閉,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三天來,李邕便被半軟禁在郡衙後堂西首的這個小屋子裡,除了能在外邊的天井散步看天之外,大部分的時間他只能在此枯坐,默默回想他這一輩子所經歷的事情。那些宴飲遊獵、高朋滿座;那些嬉笑怒罵、縱酒高歌;那些風和日麗、快意人生的日子,一幕幕一場場從腦中閃過,恍若隔世一般。
李邕心裡很清楚,這一次是很難逃過眼前這一劫了,除非是有奇蹟發生。以前也曾發生過這樣的一次奇蹟,那一次救了自己的救星名叫孔璋。但這一次,孔璋早已被貶瓊州不知生死,在無人能救自己了。
某一剎那的瞬間,李邕甚至有些怨恨孔璋,若不是他,自己也到不了今日這一步,那一次的死裡逃生沒有給自己深刻的教訓,反倒讓自己覺得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船到橋頭自然直。故而在那之後更加的無所忌憚,終於今日再次在同一個地方摔倒。
當然,這只是某一剎那間的想法,大多數時間李邕都在反省自己這一生。這一輩子太過放縱任性,太過把自己看的太高。年紀的增長沒有帶給自己沉澱,反倒助長了自己好大喜功狂傲不羈死要面子的脾性。今日之劫其實是必然的,而且是不可避免的。
李邕恨自己越老越不成熟,已經六十九歲了,就差一年便可風光致仕了,偏偏這一年便是自己最難熬的一年。而且,李邕深深的感到了另外一種恐懼,從楊慎矜第一天到達北海之日起,李邕便預感到自己的案子將會鬧得很大,甚至會涉及其他的人。這種事情在他幾十年的宦海沉浮之中不知見過多少次,終於,輪到自己親身經歷了。
另外,大前天午後,當楊慎矜決定住在郡衙後堂之後,李邕親眼看著自己家中幾十口人悽悽慘慘揹著包裹抱著被褥搬出來的樣子,當時的李邕差點要崩潰。他忽然意識到,這麼多年自己只顧著自己,竟然對家裡的人沒有絲毫的關心。結髮老妻陳氏的衣服上還有一塊顯眼的補丁。自己的長子已經兩鬢斑白,自己還是第一次正眼看他,甚至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腳上穿著的靴子破了個大洞。
無數次李邕的腦海裡都閃過自己的妻兒孫子們出郡衙時看著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滿了冷漠甚至有些怨恨。他作為一家之主,沒有給自己的親人帶來幸福富足,反倒給他們帶來了災難。以前自己根本沒想到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印象,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