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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維從開元二十三之後便一直處於一種半隱居的狀態,隱居的地點便是長安西南方的終南山中,雖然甚少出現在長安城中,但正因如此,他的名氣反倒更大,寫的山水詩更是越發的爐火純青無人能及了。
“前日,高適兄和昌齡兄前去終南山老朽寒舍相聚,談及長安城最近湧現的詩壇新星,以及好幾首膾炙人口之作,老朽讀之甚為欣喜。我大唐最重文才,上至聖上下至百姓無不喜愛詩文,耄耋老者到三歲孩童,無不以舞文弄墨為榮。大唐詩歌乃是我大唐別於前朝之精粹所在,吾等均有責任提攜後進發揚光大,豈能坐視其沒落。鑑於此,老朽才同意來此參與詩會,無關輸贏高低,無關作詩者地位立場如何,只願我長安詩壇再出新葩,再有傳世之作誕生,便能讓老朽覺得此來值得了。”
眾人自發的鼓起掌來,王維這番話站的高度明顯不同,站在一個詩壇前輩的立場上參與這次詩會,為的是提攜後進,發揚大唐國粹,這正是一種詩壇泰斗超脫於詩文字身之上的一種態度,比之單純的來評判詩文好壞高低高明瞭不知多少。而且他的話中也對兩位相國以詩文場地鬥法爭權的隱隱批評,只是隱匿於終南山日久,王維說話的方式也變得極為隱晦,這是隱居者們的通病。
“既然評判團眾夫子要老朽先來為在座諸才士出一道詩題,老朽也不推辭。剛才老朽見到了一位故人,老朽少年時和她的一些事情也曾經傳得沸沸揚揚,眾人皆知許十六娘當年確實和老朽有過一段緣分,我知道座上很多人都想知道我和十六娘之間發生了什麼,換做老夫,也會對這樣的話題感興趣,你們說老夫說的是不是?”
有人鬨笑起來,名人八卦的事情當然吸引眼球,這一點無論古今都是一樣,大唐王朝的人對八卦一樣的感興趣。
王維也微笑道:“但大庭廣眾之下,我怎可拿這等事出來說,如確實想知道的,大可來終南山老朽的草廬,老朽可以私下裡滿足他的探究之心。”
眾人再次笑了起來,王源也覺得這王維有些可愛豁達,能拿自己的往事開玩笑,像他這般有地位的人可不多。
“老朽今日只是有些唏噓,剛才十六娘現身時,我一直沒敢看她,不是因為無情,而是我不忍見她滿頭白髮的模樣,我心目中自有當年的十六娘摸樣,故而不敢看現在衰老的十六娘。回想起來,數十年光陰彈指間,不知不覺我和她均已垂垂老暮之身了。十六孃的清音依舊但是滿頭華髮,而老夫也齒危發禿垂昏沉垂老,不得不讓人生出滿懷惆悵,萬千思緒。”
座上眾人盡皆默然,有人唏噓連聲,顯然為王維的話所觸動內心。
王維舒展愁眉微笑道:“這些事說起來雖然令人沮喪,但卻是極好的詩題,老夫用意便是以此為題。適才聽風十九娘言道十六娘將去南方,我忽然想起了舊作一首,這首舊作是當年我和許十六娘同遊江南時贈與她的一首詩,唔……尚未公之於眾,不妨今日錄之,一則再次給十六娘送行,二則拋磚引玉一番,作為梨花詩會的開篇如何?”
眾人轟然叫好,王維肯在詩會現場助興,顯然是給足了今日在場眾人的面子。人人皆知,王維為人恬淡從不在官場聚會之中賣弄詩文,更別提是少年時贈與情人的一首不願公開的詩作了。
顏真卿立刻起身來親自滴水研墨,王昌齡替王維鋪上一方白紙,王維提筆蘸墨,略一思索,下筆刷刷,頃刻寫就。
站在一旁的王昌齡和顏真卿如泥塑木雕一般呆呆的看著墨跡森森的詩作,半晌張口無語。
“顏御史,快念出來給我等鑑賞一番。”李邕站起身子高聲叫道。
顏真卿這才回過神來,輕輕托起詩紙讀道:“聞許十六娘雲遊南方,為之錄少年時舊作為送行之句,詩名:紅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顏真卿的語音落下,座上掌聲雷動,人人瞠目叫絕。詩句雖樸素,但字裡行間飽含深情,格調高雅妙筆如花溫婉動人。詩意結合王維和許十六娘之間欲斷未斷的一段情緣,更是引人遐想,令人回味。
“王摩詰作詩已入化境,吾輩望塵莫及矣。”高適一句感嘆代表了在場眾人所有的心聲,以此事為開場,這梨花詩會陡然拔高了何止一個檔次。
王維微笑道:“老夫獻拙了,今日本是諸位才士大展詩才之時,老夫只是拋磚引玉,詩題已出,請諸位才士大展詩才,五言七律樂府隨君所選,但求能得情得境,抵人心扉便可。”
王維回身坐下,眾人兀自難以平靜,紛紛低聲竊語,場面很是喧鬧。王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