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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嚇得它四蹄騰空,慌不擇路地沿著河壩向西逃去……
蘇里轉眼之間跑到了還在盜氣的小狍子身邊,從腰間解下一條麻繩來,勒緊流血的狍項,兩隻手分別攥住了狍子的四條腿,雙臂一用力,扛起幼狍就跑……
天將黑不黑的時候,一支由二十幾個六到十五歲的男孩子組成的“作戰部隊”邁著整齊的步伐,雄糾糾,氣昂昂地穿行在連隊家屬區中間的過道上。儘管他們身上棉褲棉襖的顏色不同,有黑的有藍的,還有兩個小不點穿紅著綠,一看就是家裡姐姐們穿剩下的。頭上的棉帽子也千奇百怪,有狗皮狐狸皮的,有氈子和人造毛的,還有真正解放軍戴過的綠棉軍帽,也有光著腦袋什麼也不戴,只兩個耳朵上護著用毛線織成的防風罩,脖子上圍條線圍脖……
別看這些孩子穿衣戴帽不齊整,個頭也有高又矮,有胖有瘦,但他們肩上扛的武器裝備可是大有講究。排頭兩名機槍手,是從二十幾多個孩子裡選拔出來的,個高,茁實,身強力壯,肩上扛的機關槍都是用純木板精心雕刻打造成的,黑漆一塗,猛丁一看跟真的一模一樣。機槍手後面是兩匹能跑善戰的“馬”,兩名腰上扎著黑皮帶,皮帶上彆著駁殼槍的半大小子一手拿著指揮刀,一手牽著前面“馬”的後衣襟,表情那是相當的嚴肅,一看便知,這兩人肯定是這群孩子裡面的頭兒,而且官銜小不了,不是司令那也得是軍長。再往後排就是兵了。兵們不論大小,每個人的右肩膀上都扛著一把用向日葵杆和木板條組合製成的三八大蓋,步槍的外型尺寸一樣,顯然是出自一個兵器專家之手,而且都帶瞄準鏡。
“八路軍的指戰員們,你們好啊!”有過路的大人們向他們招手致敬。
因為這支部隊裡所有的官兵都是八連的孩子,他們自己給自己起的番號就叫“八路軍”。
機務排拖拉機手高滿囤的三個兒子高文龍高文虎高文豹是這支部隊裡的靈魂人物,哥仨一聯手,沒有不怕的,八路軍軍長一職自然非老大高文龍莫屬。另一個別駁殼槍,和高文龍並駕齊驅的孩子名叫馬曉勇,農工排長大馬哈的獨生子。馬曉勇的官職是參謀長,這小子主意多,給高文龍充當軍師。
“八路軍”今晚有重要行動,準備對近鄰四連的孩子們發動一場戰役。
四連就是從前的二道彎,為首的孩子王正是粉臉女人王鳳香的兒子王寶生。寶生今年十四歲,身高一米六五,長的雖然肩膀沒有大人們那麼厚實,但比同齡的孩子都壯,身手敏捷,頭腦靈活,圍絡了一幫小兄弟,專打八連的孩子。你八連的“作戰部隊”不是叫“八路軍”麼,那咱四連的部隊就叫“新四軍”。新四軍軍長王寶生,參謀長是一個叫周浩的孩子,他家住場部,有事沒事總和王寶生在一起玩。新四軍今晚也是磨刀豁豁,二十多個男孩子早早在家吃完了晚飯,聽見哨響,都去連隊西邊一個破倉庫門口集合。在那裡,存放著他們的戰鬥武器。拿到刻著自己名字或作有特殊記號的“槍支彈藥”,孩子們高興啊,就像見到了久違的朋友……
蘇里在林子裡一直捱到天黑,這才敢扛著死狍子回家。路上正好遇見八路軍的指戰員們從暖窖後面的楊樹趟裡經過,。
“什麼人?”高文龍以為是“新四軍”的探子,一聲令下,蘇里被四五個孩子圍住了。
“我,是我!”蘇里嚇了一跳,等摸黑看清眼前是一大群孩子,踏實了。“不回家在這搞什麼鬼?” 蘇里喝斥。
“哦,是蘇老伯啊,肩上扛的什麼?”高文龍鬆開馬韁,湊近蘇里身邊。“喲,野狍子……”
幾個孩子圍過來看:“真的哎,腦袋上還流血呢……“
“去去去,有能耐你們也打去!”蘇里顛了顛身上的獵物,斜眼看著高文龍腰裡的駁殼槍,嘿嘿笑道:“你們手裡不是也有槍嘛。”
“我們這叫啥槍啊。蘇老伯,把你背的獵槍借我玩兩天吧,求你了!”高文龍一眼看見蘇里身後的那杆老山炮,伸手就要去摸,被蘇里用身體一撞,差點沒撞趴下。“想得美!去去去,該幹啥幹啥去!”蘇里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
東倒西歪的高文龍被蘇里撞的很沒面子,好不容易收穩腳根,指揮刀往前一指:“出發!”
幼狍不大,也就六十來斤重。進了院,蘇里把狍子往井沿邊上一扔,飯都沒顧上吃,從倉房裡拿過一把鋒利的尖刀,挑開狍子的腿筋開始剝皮……
九娘和英倫聽到動靜也都出來看,見了地上的死狍子,倆個人自是欣喜萬分。九娘興高采烈地回屋去給蘇里熱飯菜,英倫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