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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的阿倫河水仍一如既往地在嘩嘩流淌,一刻不停地向東流入嫩江。
頂著凜冽的寒風,楊依依一步三搖地推著腳踏車行走在總場通往八連的雪道上。
冬天天黑的早,楊依依下了班趕緊騎上腳踏車從醫院出來往家趕。當時的天雖然陰沉,小風不斷,但騎車走路還是沒問題的。誰成想,剛走到半道上,撲天蓋地的煙泡就刮起來了。更可氣的是風不是朝一個方向刮,而是轉圈刮。八連在場部的東南方向,如果是西北風她還可以借勢而行,現在無論楊依依怎麼躲閃,四面八方都是風,風裹著雪,張牙舞爪,吹得她眼睛都睜不開,喘氣都困難。況且路都走了一半,往回返已經不可能。要說出門在外,可不能光憑僥倖心裡,尤其是氣候變化無常的北大荒的冬天,一個人貿然行事,弄不好就會出大事的。隨著風速加大,楊依依步履更加艱難起來,最後累得一步都走不動了,趴在車把上大口喘息著。心想歇一會,等風住了再走。她這一歇不要緊,天眨眼之間就黑了,等她身上有了勁再想走,眼前的路已經看不太清楚,黑黝黝一片,而且風勢一點沒減,吼叫的更大了。嗚嗚,遍地鬼哭狼嚎……媽呀,這可咋辦哪?楊依依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手握著車把四下觀望,周圍全是空地,白花花的雪檁子一起一伏,一道連一道,直通黑暗的盡頭。完了,今晚非凍死在這荒郊野外不可。楊依依又冷又怕,手一鬆,腳踏車被風吹倒在了路中間。她自己也抱了腦袋蜷縮在路邊沒了要走的心氣……人活著全憑一口氣,如果幹啥事情沒了心氣,那最後不是功虧一簣就是死路一條。學習,工作,婚姻都是如此。好在楊依依命不該死,就在她恐懼絕望得想放棄自己的時候,身後亮起了兩道車燈。一輛輪式拖拉機突突著由遠而近,最後在離她兩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一見從駕駛樓裡跳出來的人正是自己的父親楊大剛,依依騰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百感交集地叫了一句“爸?!”
楊大剛瞪了她一眼,也不言語,從地上拎起腳踏車,像扔劈材一樣摔進拖拉機的掛斗裡……
喝一口老燒酒,楊大剛坐在熱炕頭上開罵了。
“媽了個巴子的!什麼東西,感情他自己上班離著近,中午回家還能吃口熱乎飯,睡個豬頭覺,把自個媳婦扔到外面就不管了?離婚,媽的,這日子沒法過了!他不心疼媳婦,我還心疼閨女呢。什麼玩意啊!依依,聽見沒有,如果你還是我閨女,今晚就住家裡,不回他那個破逼家了!我讓他得瑟!”
楊依依喝著*沏好的紅糖姜水,坐在炕沿上悶聲不響。
*過來打圓場:“離啥婚哪,啥事到你嘴裡一說就大扯了。人家小倆口過得不是一直也挺好嘛。”
“好個屁!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讓依依說,你自己日子過得舒坦不?”
“挺,挺好的呀,馬曉勇和翠娥嬸對我都,都挺好的……”依依支吾著。
“看你這大嗓門,瞧把孩子嚇著……”*過來雙手捂了楊依依的一隻手說,“身上還冷不?”
“好多了,我今天要是住醫院宿舍裡不回來就沒這事了……”
“說得好聽,你敢那樣做嗎?你不回來馬曉勇能樂意?”楊大剛餘怒未消,拍著桌子說:“如果你們還打算好好過日子,就讓馬曉勇在場部要一所房子,你們搬出去自個單過。哦,光想著替他媽考慮,就不顧媳婦的死活了?趙大屁股也是,哪有這麼辦事的。”
“爸,你別說了,人家我婆婆是打算讓我們搬到場部去住,這話一結婚的時候就說過了,是我自己不想出去。”
“啥?你自己不想出去?我說閨女,你糊塗啊。不說別的,醫院離咱這那麼老遠,你每天上下班起早貪黑的休息不好不說,要是再遇上今天這天,不趕上我正好在場部等著修食堂的鼓風機回來晚點,你丫頭就被凍死在路上了知道不?我,我是擔心你呀……”楊大剛嗓子一堵,說不下去了,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爸,我知道你心疼我。”依依走到父親身邊,摟著爸爸的肩膀說:“說心裡話,我也想搬到場部去住,可是你也知道,翠娥嬸的身體確實不能沒人照顧,我們走了,萬一她有個好歹的,小勇還不得埋怨我一輩子。”
“他憑啥埋怨你?以前你沒嫁過去,馬曉勇住場部宿舍,也經常不會家,她趙翠娥不也一樣活過來了嘛。再說,你是護士,又不是大夫,真出了啥大事你能處理的了?萬一耽誤了治療你更落埋怨。”楊大剛說得頭頭是道。“聽我的,你就別一相情願了,還是和小勇商量商量搬到場部去住。如果你磨不開提,哪天我找馬曉勇談談,和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