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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腳踢流了產。可就這樣,我們誰也沒往旁的地方想啊,就以為他平時獵殺的狼啊狍子啥的太多,被狐狸精纏上身,或者是中啥邪了,誰成想他犯下那麼大的事呢。要說起來這事還是大馬哈告訴我的呢。
英倫:啥?嬸,你是說大馬哈知道我爸傷害人的事?
蓮花:本來我不想提這事,大馬哈他不是個人啊……有一年冬天,因為我,你爹和大馬哈在暖窖外頭的空地上打了起來,大馬哈人高馬大的,他們打了一會,你爹就被大馬哈壓在了身子底下動彈不得。我一急,撿起一塊磚頭衝過去,照著大馬哈的腦袋狠命一砸,大馬哈連聲都沒吭一下就倒在雪地上了。我和你爹都以為他死了,抱在一起嚇得不成樣子……我隱約記得你爹當時問俺,蓮花,知道俺為啥沒娶你嗎?那是因為俺身上揹著一條……你爹剛準備把心裡話說出來,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了,用力抱緊俺,輕聲說,沒事了,他緩過來了……俺一回頭,看見大馬哈果然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沒死。又過了一陣子,有一天俺一個人在地裡打豬草,大馬哈不知從哪裡突然竄了出來,又想糟禁我,俺拼死不從,大馬哈就說了,你不答應我,我就把蘇里殺人的事抖落出去。我一聽就懵了。原來那天晚上大馬哈被俺用磚頭打倒在地,沒一會他就醒了,把你爹跟我說的話聽得是一清二楚。又聯想到你爹那些年種種反常的舉動,大馬哈認定你爹身上確實揹著一條人命。
英倫:哦,原來是這樣啊。
蓮花:還好,大馬哈雖然猜到了,但他一直到死也沒把這事說出去,也算信守諾言吧。
英倫知道,這裡面最委屈的人可能就是坐在面前的蓮花嬸了。
“嬸子……”
“嗯?”
“大馬哈被火燒死,你不覺得有點奇怪麼?”
“他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招報應是老天爺有眼,有啥奇怪的。俺一點不覺得奇怪,他死了那是罪有應得!”
“嬸,你這也是氣話,我可以理解。但我總覺得這事並不是像你說的那麼簡單……”
“英子你說對了,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
“啥事?”
“你知道七年前的那場大火是怎麼燒起來的嗎?跟你說吧,就是因為大馬哈把抽了一半的香菸丟到草棵裡點著的。他那革命烈士的稱號算是發錯了,應該在他的墳前換一塊大牌子,上面刻上:馬慶林,縱火犯!”
望著面前口若懸河的蓮花嬸,英倫一時沉默無語。心說上一代人這是怎麼了?生存權和生命權本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權利,是神聖不可侵犯得,誰也不能以任何理由踐踏和剝奪別人的這種權利。然而她現在看到和聽到的事情卻是如此的荒誕和冷酷,把一切說成是因果報應,漠視生命……也許是他們承受的苦難太多了吧,殘酷的現實迫使他們對生命在*面前的尊嚴有了別樣的理解……
當英倫從蓮花嬸家出來的時候,正午的陽光正烈。
望著遠方湧動的大森林和眼前茁壯成長的莊稼,她心裡突然升騰起一股強烈的責任感。
她要開始實施自己的拯救計劃,她要唱一首可歌可泣的輓歌給大家聽。
羅曼羅蘭說:“每個人都要輪到去登上千古長存的受難的高崗。每個人都要遇到千古不滅的痛苦,抱著沒有希望的希望。每個人都要追隨著抗拒過死,否認過死,而終於不得不死的人。”
但英倫不知道,她已經從一個怪圈進入了另外一個怪圈。
這一天傍晚,八連衛生員李敏早早地做好了晚飯,讓丈夫吃完後帶兩歲多的女兒出去玩,自己則在家裡收拾好屋子等人。
不一會兒,蘇英倫和楊依依前後腳到了,她們每個人還給李敏的小孩買了小禮物。
幾個人寒喧了一會兒,英倫說敏姐你的判斷是對的,事情果然沒有那麼簡單,我們三個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以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各種情況。接著,英倫把二柱子叔裝瘋賣傻的事說給了兩個姐妹聽,嚇得楊依依登時臉就白了,李敏也驚得目瞪口呆。假設變成了現實,恐懼和愧疚同時襲來,大熱的天,三個姑娘卻只覺得身上陣陣發冷。
“現在雖然還不敢確定咱們的老人是有心還是無意,但馬曉勇肯定認準了他爹就是被人害死的。”英倫說。
“可他也沒有證據啊……”李敏道。
“他有,二柱子叔得病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滿囤叔的死到底和馬曉勇有沒有關係啊?”依依問。
“這事還真不好說了。”李敏道。“馬曉勇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