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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汐息息相關的李長。
我沒有抖落自己的慌張,只是沉靜地坐著,一如我身邊的端妃,不帶任何表情地緩緩喝著茶盞中碧色盈盈的碧螺春,一口又一口,在茶水的苦澀清香裡想著如何應對。
不過一盞茶時分,剪秋和繪春出來了,帶著詭秘而興奮的笑容,屈膝行禮道:“都在這裡,請皇后娘娘過目。”
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彩錦如意六角小盒子,皇后迅速地開啟瞄了一眼,“啪”地蓋上,震得耳上的雪花黑耀石鑲金墜跳了兩跳。她皺眉道:“當真是穢亂後宮,你們也瞧一瞧吧。”端刀默然看了一眼,依舊雕塑似的坐著,敬妃瞥了一眼就鬧了個大紅臉,“這…”了兩聲終於還是說不下去。我開啟盒蓋,裡面堆疊著幾帕柔軟的絲巾,絲巾裡頭包著幾樣東西。我臉上火燒似的燙起來,心裡沉重地嘆息了一聲。不要說人贓並獲,單單這些東西,槿汐又如何張得開嘴辯解呢。
皇后垂著眼瞼思量片刻,緩緩道:“既然搜出來了,那麼也怨不得本宮要按宮規處置。”皇后悠悠嘆息了一句,彷彿很是不忍的樣子,“莞妃,本宮不是要怪罪你,也不是說你不會約束宮人,你懷著身孕難免顧不到這樣多,且你又年輕沒見過世面,怎麼曉得這樣的東西。”皇后痛心疾首,“一個李長一個崔槿汐都是宮裡的老人兒了,怎麼倒生出這些事來,叫人怎麼說才好呢。為防上行下效,宮闈大亂,本宮也忍不得要處置他們了。”
我起身懇求道:“臣妾冒昧懇求皇后,槿汐再如何說也是臣妾身邊的人,不如交給臣妾處置吧。”
皇后微眯了雙眼,眉毛曲折成新月彎鉤的弧度,正色道:“莞妃這話就差了,莞妃身邊的人也是這後宮裡頭的人。既是後宮裡的人,就沒有本宮不管的道理。何況崔槿汐交由莞妃教訓了,那麼李長呢。他們倆一個是莞妃身邊的掌事宮女,一個是皇上身邊的首領內監,若各自悄悄處置,宮裡的人就沒了規矩。”她意味深長地望著我,忽而笑了,“在宮中服侍的人必得自身檢點,存天理,滅人慾,才能安心侍主,否則不知要生出多少亂子來。莞妃是皇上和太后都誇讚過的賢德之妃,必然會以大局為重的,是不是?”
我面紅耳赤,被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得蜷緊手指,報以同樣客套而雍容的微笑,“是。娘娘是太后和皇上眼中的賢后,為後宮眾人所敬仰,相信娘娘一定會秉公辦理,既保住皇家顏面,又能清肅後宮。”
皇后清淡微笑,那笑容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這個自然,本宮身為後宮之主,怎能不秉公辦理以安人心。莞妃,你且好好養胎吧。”
我明知多說無益,只得緩和了福氣,肅一肅道:“恭送皇后娘娘。”
禮罷,皇后等人已經走遠了,浣碧忙扶著我起來。
我神情如被冰霜結住,冷然道:“很好!”
浣碧囁嚅道:“小姐可是氣糊塗了?快進去歇一歇吧。”
我支著腰穩穩站住,道:“槿汐和李長在一起——皇后果然耐不住了!”
浣碧咬著唇憂色滿面,“小姐不怕麼?”
“怕?”我冷笑一聲,“我若是害怕,若是由著她拉下了槿汐,下一個被帶走的人或許就是你,再是我自己,一個也跑不掉!”
浣碧焦急道:“槿汐被關起來了,事情鬧得這樣大可如何是好?”她憂心不已,“這事一傳出去,不僅槿汐沒法做人,連小姐您的清譽也會…”
“這事一定會被傳出去,且不說皇后有心,後宮裡嫉恨柔儀殿的人還少麼?馬不得鬧出多少事端來呢!”我心中激盪,厲聲道:“你可聽見皇后說‘穢亂後宮’這四個字,這是何等大的罪名!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是我的清譽要緊,還是槿汐的性命要緊?”我暗暗吸一口氣,緩緩放鬆捏得緊張的指節,無論是為了與槿汐多年的情分,還是為了自己,我都要保住槿汐,保住這個陪伴我起起落落同甘共苦多年的女子。
第二十七章 逆風如解意
午膳過後時分,聞得外頭樹葉被風吹起簌簌細碎的碰撞聲,玄凌已經邁了進來。浣碧忙扶著我起身去迎,我因有著身孕,私底下與玄凌相見也不過是肅一肅罷了,他已經伸手扶住我的手臂,笑意淺淺,“月份大了身子不便,就不必到宮門前來迎了。”
李長因罪拘囚,已不在玄凌身邊侍奉了,換了是李長的徒弟小廈子在後頭執著拂塵跟隨,我暗暗驚心,皇后不做則已,一做真當是雷厲風行。我只作不見,與玄凌攜了手進內殿去。
小廈子初次當差難免有些生疏,低著頭一個不當心走快了一步,差點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