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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恩情怎麼也得報答,必須得以身相許啊,嘿嘿!
善解人意的杜氏輕聲道:“三郎莫要多心,昨日你病得厲害……沒事,這匹絹布快織完了,賣掉便能換錢買被褥毯子……”
這樣的回答讓謝逸更加難受了,一匹絹布,杜氏不知道要怎樣辛苦,唧唧復唧唧很久才能織完。
自己敗光了家業,卻讓女人吃苦受累養家,壓根不是人事。養家餬口,讓嫂子和妹妹吃飽穿暖,是自己當然不讓的責任和義務。
眼下取暖的事情亟待解決,謝逸在室內外瞧了一會,計上心來。不就是取暖嘛,未必需要很多被褥毯子,比如……
東屋的床榻很快被挪開了,西屋殘垣斷壁下的土坯和舊磚成了很好的材料,再從院子裡挖點土,加上一點粉碎的秸稈和泥,便是極好的粘合劑,再找塊重木板充當瓦刀……
在杜氏和小蠻好奇的眼神中,謝逸進進出出,不過幾個時辰,一座簡單實用的土炕便壘成了。
灶臺就在東屋的房簷下,在牆上挖個洞,再在另一邊牆外修個煙囪,總算在天黑前大功告成。
杜氏不解地問道:“三郎,你這是做什麼?”
“嫂子,此物叫火炕,有了這東西,冬天就不冷了。”謝逸含笑回答,從湖邊砍回些許枯黃的蘆葦,灶臺裡便燃起了火焰。
煙火帶著熱量從炕道里經過,很快那些溼泥巴便開始“冒煙”,漸漸開始乾燥。小蠻上前拿小手一摸,興奮道:“三哥,熱的!”
“當然是熱的嘍!”謝逸笑道:“睡在這上面,小蠻還冷嗎?”
“不冷!”
杜氏上前試了試,也微笑著讚許道:“三郎,這法子真好,你從哪裡學來的?”
謝逸訕笑道:“那個白鬍子仙翁教我的。”
“白鬍子仙翁?”第二次聽到了這個傳奇人物,杜氏瞪大了眼睛。
謝逸笑道:“你真以為我投湖自盡?其實是仙翁點化我,給我了那個揹包…包裹,不慎落入水中,我下水撈取出了意外。”
“哦,是這樣啊……”杜氏將信將疑點點頭,三郎並無自盡之心比什麼都重要,如果還遇上了仙翁點化,那可是極好的。還別說,從眼下的情形看,三郎似乎真是浪子回頭了。
“嫂子別管那麼多了,有熱炕睡,我們一家三人便可安然過冬。”謝逸少不得打個岔,糊弄過去。
杜氏頓時神情一滯,恢復沒多久的俏臉又是一片緋紅,支支吾吾問道:“你是說……我們……我們三人都睡在這炕上?”
問出這句話,杜氏的臉越發的滾燙髮紅,“叔嫂”同室而居,同炕而眠……
雖說這叔嫂名分……當年之事多有誤會,可已經將錯就錯這麼些年了,如何說的明白呢?縱然能說明白,又讓自己如何開口呢?
縱然沒有這一層,孤男寡女,無名無分,共居一炕也……
可是……
不用謝逸開口說什麼,杜氏便不再多言,迫不得已而為之嘛!謝家只有巴掌大的地方,熱炕只能造一處,難道把小叔子趕到外面,或者自己帶著小蠻挨凍受冷?
這座熱炕就是全家人過冬的屏障,誰都離不開,否則就會有人受冷生病。所以就寢之事似乎只能將就著,謹守分寸便是了。
可是孤男寡女,同炕而眠,想要守住分寸,難啊!
唉!一想到謝逸那壞壞的眼神和笑意,杜氏紅彤彤的臉蛋又有些發熱,平靜多年的心不經意間泛起些許漣漪,漸成波瀾。
……
謝逸也有過猶豫,要不自己別處另居?
可是沒地方啊,除此之外只有一間更加破爛不堪的廳堂,沒有熱炕,寒夜漫漫好不淒涼,根本熬不過去。
何況屋子還有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此等豔福視而不見,退避三舍,完全不是正常男人的作風嘛!
美人兒楚楚動人,只消多看上兩點便會心猿意馬,何況是睡在同一張炕上……
只是叔嫂身份有別,父母孝期未過,不能胡來啊。這事真是個不小的考驗,柳下惠可不是誰都能做的,在這一點上,謝逸自問定力或許不如以前的敗家子。
……
火炕上的泥巴尚未全乾,所以前兩個夜晚只是同室而居。兩張榻被鋪在屋子兩邊,各自就寢。
土炕散發出的熱量增加了些許暖意,黑暗之中杜氏總覺得臉上熱熱的,尤其是將小蠻哄睡著之後。室內只留下他們“叔嫂”略微粗重的呼吸聲,彷彿都難以入眠,都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