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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作甚?”
“用藥!”
“用藥當口服,你欲何為?”
人啊!總是會質疑,甚至否定自身認知範圍以外的事情,到底該誇讚他們謹慎,還是嘲諷他們無知呢?
反正對於這個不懂又老是愛無理取鬧的東宮侍衛,謝逸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採取無視的態度,轉身直接對侯君集道:“陳國公,可知扁鵲見蔡桓公的故事?”
“略有所聞!”
這就好,不至於雞同鴨講。謝逸續道:“昔日扁鵲先後數次見蔡桓公,依次稱其病在腠理、面板、腸胃、骨髓。
病如是,用藥亦如是,或外用於肌膚,或服藥入腸胃;有甚者,如關羽刮骨療毒,是直接深入骨肉;還有一種便是用藥於肌理,然後經血脈運轉周身。此法比腸胃用藥起效快,少郎君病情危重,已經耽誤不得。”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不過有扁鵲這個相關度並不很高的典故在,似乎很有說服力,還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賀蘭楚石不再說話,侯君集也輕輕點頭,謝逸自然也就沒什麼顧及,小紈絝幸運地成為大唐第一個打針的病人。
抗生素起效需要時間,謝逸不敢耽擱,見提純的酒水已然醇烈,便開始為小紈絝清洗傷口。
竹板做成的鑷子夾起沸水煮過的麻布,蘸上烈酒,輕輕擦拭小紈絝的患處。膿液腐肉與血水一道擦下,血肉模糊,昏迷中的小紈絝發出一聲聲痛楚的低哼。
侯夫人慈母情懷,不禁潸然淚下,侯君集緊鎖的眉頭卻微微舒展,這應該是個好跡象。賀蘭楚石表情悻悻,但沒有因錯怪謝逸有絲毫愧疚。
全面清洗傷口後,這才撒上侯君集所謂的宮廷秘製創傷藥,再用煮沸晾乾的麻布包紮傷口。之後又用烈酒不斷擦拭小紈絝的脖頸、手腳掌、腋窩、肚皮和大腿等多處。
隨著酒精不斷蒸發,小紈絝滾燙髮紅的面板漸漸褪色,降溫,不過滾燙的額頭依舊沒有涼下去。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對於侯君集夫婦而言有些煎熬,對於謝逸也不是那麼輕鬆。
不知道侯家小紈絝的體質底子如何,抗生素能夠起到的效果難說,要不能及時退燒,很難向侯君集交代。
幾個小時彷彿像幾年那樣漫長,謝逸有些後悔,也許該把那個手機帶上,打遊戲可以消磨時光。除此之外,他更擔心家裡的嫂子,自家不回去,嫂子肯定懸心不已,甚至度日如年。
從清晨熬到中午,管家前來請示是否用餐,心憂兒子的侯君集夫婦顯然沒食慾,直接擺手拒絕了。以至於謝逸這個看病的醫生也跟著餓肚子,可憐天下父母心,眼下的情勢倒也不好說什麼。
直到未時,守在病榻邊的侯夫人突然一聲驚喜的呼喊,眾人衝到榻邊,瞧見昏迷多時的小紈絝終於睜開了眼睛。
謝逸上前探查體溫,雖然還在發燒狀態,但比之先前已經好多了。榻上的小紈絝側頭迷糊地看著謝逸,用極輕的聲音問道:“你怎麼在此處?”
敢情小紈絝還記得自己啊,緣分?
不用謝逸說話,侯夫人便欣然解釋道:“多虧了謝公子救了你,為你療傷。”
“多謝!”
“不客氣,莫要再說話,好好休息!”
小紈絝很聽話,微微頷首,旋即閉上眼睛,顯然他依舊很虛弱,疲憊。
謝逸笑道:“少郎君的病情已經開始好轉,不過還得再扎一針,保證不再反覆。”
“好的,有勞謝公子了。”侯夫人已然將謝逸看成神醫,兒子的救命恩人,態度無比客氣。
於是乎,第二針抗生素進了小紈絝的身體。再加上酒精擦拭,不斷蒸發降溫,小紈絝的體熱開始明顯下降。
“陳國公,請醫者為少郎君開些清熱的湯藥吧!”
侯夫人忙道:“藥方還是由謝公子來開吧!”
被信任的感覺真好,謝逸輕聲道:“夫人見諒,在下所通醫術乃是偏門,可為少郎君治傷退燒,但並不擅草藥配給之道。”
“原來如此!”侯君集擺擺手,安排人開藥。目光則落到了注射器和那瓶抗生素上,旋即又落到謝逸身上,若有所思。
內服湯藥,外以酒精降溫,再加上抗生素,效果自然非同一般。到傍晚時分,小紈絝的體溫便徹底降了下來。
歷經兩日驚魂的侯君集夫婦總算徹底放心,門外一群唯唯諾諾的醫者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汗顏無比。
一群號稱經驗豐富,醫術高明之人束手無策的疾病,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