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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彷彿流水。唯一笑得開心的一張照片,是在黃任中著了官司,家財已空,生活還得繼續,他和唯一還廝守他的小潘潘去超市買生活用品:購物車裡是紙巾和可樂,購物車邊是一身緊身休閒裝青春無邊的小潘潘,黃任中穿著黑色圓領衫,謝著頂,笑著。
人生在世,左右上下前後都是一輩子。這些過法中,另一個極端是曾國藩。誠心正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一條路走到黑。那是個壓抑自己一輩子的狠毒傢伙,腰間和腦海中時刻都懸一把小快刀,無論身體上或是意識上邪念一起,都手起刀落,剁掉自己的小雞雞。一輩子早就算計好,窮則獨善其身,回家耕地讀書,達則兼濟天下,讓大清朝多活好幾十年。《曾國藩全集》幾百萬字,唯一和淫蕩沾邊的,就是寫給那個叫“大姑”的風塵女子的對聯:大抵浮生若夢,姑從此處銷魂。
曾國藩好像只有一張標準照存世,那張照片裡,他也是眼神憂鬱。和黃任中比,兩個人誰更快活?參照兩位先人,男人的一生應該如何度過?也許更快活的是我這樣,活在這兩個極端之間的俗人們:只有老婆可摸,自己的雞雞絕不自己剁。
曾國藩忽然熱起來,和他有關的書在內地的機場到處可見,鞭策鼓舞匆匆忙忙的各路企業家們以及他們的幕僚。我問我香港的爛仔朋友,為什麼香港機場沒有曾國藩,只有當前政要、黃|色期刊和美女作家?他說,這就對了,香港追求摸得著的眼前的風光和滿足。不要指望他們作研發,不要指望他們讀曾國藩。一輩子修身養性,榮辱不驚,有冇搞錯?
2004。2。16
/* 50 */二樓和地下室的風景
一個人,拎著一口箱子和一臺手提電腦,初到香港,組織安排周到,有一張床睡覺,有個杯子喝水。香港飲食天下第一,肚安不是問題,出門,望左,四個茶餐廳,望右,四個茶餐廳。但是,心安處才是家,最好能有個姑娘。沒有姑娘,最好能有幾個朋友,沒有朋友,至少能有幾個網咖可以聯絡上革命同志,至少能有幾個書店可以買幾本書打發忽然多出來的時間吧。
香港地仄人稠,你在中環皇后大道中放個屁,幾十個人嗅到,七八個人聽見,一兩個人懷疑是不是有人推了一下他們的腰眼,沒有一個人回頭看你。“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大家都忙。我以前做諮詢的時候,帶兩個分析員去香港做專案。其中一個黑龍江小夥子,笑臉如豐澤園的烤饅頭,純潔而樸實。他是第一次到香港,走出長江中心的辦公室,滿眼高樓和賓士車,他半分鐘數出了十八輛。他對我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是:“咱們今晚吃點好的吧,吃魚,吃蝦。”第二句是:“香港就是一個山啊。”
因為是個山,所以想蓋樓,除了開山,只能填海。土地來得不容易,所以蓋出來的樓都有兩個特點,一是又瘦又高,彷彿莫名其妙豎起來的一個一箇中指。二是貴,金融風暴之後,樓市大縮水,現在的樓價還是比北京上海高出五倍。和租房的小生意人聊天,最常聽見的話是:寒啊,都是為房東打工。房東最常說的話:我才慘,我現在還是負資產。所以一樓旺鋪,都是賣女人擦臉油和歐洲小皮裙之類的暴利行當。書店不是在二樓就是在地下室。
二樓書店裡,號稱“大哥大”的是港島洪葉書店。按圖索驥,出了銅鑼灣地鐵口,時代廣場星巴克右拐就是。一樓有個入口,巴掌寬,兩百斤的胖子,提個包,要擰身而入。樓梯兩側是招貼畫,多數是時下暢銷書的,比如章詒和的《往事並不如煙》,還有最近的藝術展覽和小劇場預告。快進二樓的地方是《明報》週日的讀書專刊,最近的一期是章含之和洪晃的訪談,洪晃一張明晃晃咧嘴而笑的大臉嚇了我一跳,我想,最近和“立早章”有關的人都牛逼了啊。
二樓的鋪面也不大,約北京三聯書店面積的五分之一,而且低矮,承重梁碰到我的額頭。只有一個夥計,看店兼收銀。他是個三十多歲的胖子,坐在櫃檯裡,像是劈了一半的葫蘆,平的一面衝牆,鼓的一面沖人。他穿了件雞屎黃佐丹奴短褂兒,二目無光,鼻毛微長。時值週六的下午,店裡稀稀拉拉不到十個人,看的多,買的少,蕭條。書胡亂擺著,書架上沒有門類說明。有一半的書是內地版的,除了書目舊些、少些、選書口味差些,價錢貴30%至100%,和深圳書城賣的沒有區別,基本上內地流行什麼,香港流行什麼。但是,見到了餘秋雨,沒見到任何一撥美女作家,心想,有些在內地被禁了,如果連港澳臺同胞們都不使勁幫一下,美女作家的液體和狗不理包子從哪裡來啊?另一小半是臺灣版書,價錢比臺北也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