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譙郡郡守滅門案卷宗已經封存好,只待三人返京時上交內閣,鹿邑縣這邊還餘一些善後需處理。今日是郭蘊這高門子犯了病,死活要把兩位同僚從衙門中拖出來,稱道:且偷半日閒,莫負好春光。
邵康懷言道“你們這些高門子弟皆是事精”,不過他們三人因譙郡案,連年都沒過好,也半推半就一道來了。至於王醴,郭蘊只用一句“發現新線索”便把人誆出來。
郭蘊本意是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舒舒服服喝杯小酒,安安靜靜賞賞春光。沒想到,少女們會尋僻靜地方說私房話,也尋到附近來,不等他們現身或出聲表示這裡有人在,少女們就談及良人。
饒是三人皆皮厚,也怕被彪悍的大明美少女們當成登徒子揍,不是三人打不過,而是美少女們粉拳之下,他們除抱頭,難道還能還手。因而三人被堵在上邊,連動靜都不敢出,好好的愜意遊春,遊得一個賽一個慫。
邵康懷:“都是你惹出來的事,你去。”
郭蘊特別坦蕩,隨便一抖抖下一身光棍氣來:“我不敢,邵兄應該知道我傢什麼情況。”
郭家不管是嫁出去的,還是嫁進來的,個個彪悍巾幗,郭蘊的長嫂未出閣時隨父打獵,赤手空拳打死過老虎。郭蘊他媽他祖母他姐妹,雖沒打死過老虎,可也絲毫不輸。這麼說吧,郭家是連侍女出門,都能以一敵三,揍得浪蕩子滿頭包的存在。
邵康懷:“那便只好拜託王兄。”
王醴舉杯看向臘梅林,只作什麼也沒聽到。
邵康懷恨不能捶胸長嘯:“你們怎麼都這麼沒出息,竟怕了一群小女子。”
郭蘊:“邵兄有出息,邵兄不怕,那你倒去啊!”
邵康懷瞥一眼郭蘊,默默飲酒。
好在這時水邊已開始掛燈,少女們看到各式各樣花燈,哪裡還坐得住:“今年的花燈樣子多很新鮮,我們先去看好喜歡的,記下位置,晚上花燈點亮了,才能快些把中意的花燈猜到手。”
作為一個猜謎苦手,孟約是連“麻屋子紅帳子,裡面住個白胖子”都永遠猜不出來的愚蠢人類吶:“我不擅長猜燈謎,回頭你們莫忘了助我一臂之力。”
孟約身畔的少女哈哈大笑:“怪不得阿孟年年兩手空空,年年都是我們分你花燈,原來你不是懶得猜,而是根本猜不出來。”
“上天沒有給這才能,我也只能坦然接受。”孟約撇開哈哈大笑的小美人,四方顧盼,想在小美人中尋找一個擅長猜燈謎的抱大腿。
孟約身後的小美人,輕戳孟約一下說:“那待會我們一道好了。”
“對啊,阿陳最會猜燈謎,沒有她猜不到的,可能上天把好多人猜燈謎的才能都給了阿陳,正該向她討花燈,要整個燈市最好看的。”
“即然如此,阿陳,你要對我負責呀。”孟約緊緊抱住小美人。
小美人陳蕙容,正是鹿邑縣令千金,孟約這句“你要對我負責”無由使她輕輕抖一下嬌軀:“自有人對你負責,何需我,再有,你若還這樣說話,就別想花燈了。”
少女們打趣著一路穿過臘梅林到水邊去,待少女們結伴走遠,三個京官上差們才算活過來,郭蘊以肘輕擊邵康懷:“傻了,走啊,不然待會說不得還會有一群小姑娘來,把我們堵這。”
邵康懷:“想起我妹妹了,舊年在閨中也是這般歡聲笑語成串,郭兄,女子嫁人後,為何再難有未嫁時天真爽朗,笑語嫣然?”
“你問我?”郭蘊心想“我家的不管是嫁出去還是嫁進來的,婚前婚後區別不大”。
邵康懷白郭蘊一眼,看王醴,一想王醴估計也說道不出來,搖頭與兩人一道沿著臘梅林中的石徑下去。三人都是科舉出身晉仕途的,自然不會猜不出燈謎,只是他們三人去猜燈謎,顯然有點欺負小姑娘。
天近黃昏時,水邊的花燈一盞一盞點亮,點點暖黃映照流水,泛泛而開的光班如銀河裡的星子。有人不急著猜燈謎,反而先去水上放荷花燈,將荷花燈推流水中,再對著荷花燈許個願,當燈火隨流水一點點融入銀河中時,彷彿昭示著願望終將達成。
孟約還是第一次上元賞花燈,在她家鄉,上元吃個元宵就算完事,並沒有燈市。那些精工巧匠手製的花燈,雖只是木架竹架以紙以紗糊面,但千奇百巧,有好些叫孟約大開眼屆的。
“小姐,這裡竟有盞琉璃燈。”雖如今琉璃已算常見,但那麼大一盞通通透透,光華流轉的琉璃燈還是很能令人驚歎並驚豔的。
每年燈市都有燈王,這盞琉璃燈應該就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