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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枝葉層層篩落的盛夏陽光,在畫室內投下點點白芒,孟約靜坐等等答案的樣子,很似是她身後那幅仕女畫,靜坐凝思,目神婉轉。
“恐你拒絕,怕你避而不見。”卻原來,說出心底的話沒這麼難,孟約即不尷尬不言,也不會羞惱地避之唯恐不及。這種感覺,叫王醴心頭大定,無數念頭都塵埃落定,終顯露出真心實感來。
不知為什麼,孟年年忽然好想笑哦。
“我心如是,阿孟如何?”
這下孟約有點笑不出來了,之前從來沒想過呀,從一開始就沒把王醴劃在可能結親物件裡。她這笑不出來,是這事她得好好再想想,一時之間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感情二字,總是要慎重一點的,時下婚嫁因沿高娶低嫁,只尊正妻,不納妾不置通房的人家並不鮮見。孟約覺得,還是可以講一下感情的,這時候應該先感謝一下穿越者太祖,這位可是扛著壓力,後宮三千隻立一個皇后的。自那之後,這個架空的大明,就多了很多隻娶妻不納妾的。
“這太突然,我得想想。”豈止是突然,這感覺難以形容到,孟約只想起一句詩——垂死病中忽坐起,笑問客從何處來。
那邊還說著盧宕呢,她覺得盧宕其實挺好的,正打算跟人家發展一下。結果,王醴從中插過一杆來,叫孟約根本沒法去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那就好好想,想仔細。”王醴是不可能給盧宕機會的,正好撣月道長來京師,在玉清山上暫居,盧宕怕是十天半月都不會下山。趁此機會,王醴正好近水樓臺,把明月更拽得離他近一些。
既然話趕話到了這,近水樓臺反失月這樣的事,王醴怎麼可能容許其發生。
孟約:我還是想問,怎麼看上我的,從幾時看上的。
但這話,這時候反倒不好問,待回頭,不管是拒絕還是答應,反倒都更好問出口。
兩人好歹算是談妥,這時後邊呂擷英和盧昆閬也差不多已經緩過來,再到畫室來看這二人……
呂擷英:“七郎,我還是覺著他們倆不搭。”
是不搭,盧昆閬也想這麼說,可王醴心心念唸的,不能澆冷水,二十來年,才頭一回動心,還是應當以鼓勵為主:“從前旁人看你我也很不搭。”
權臣千金加門閥子弟這樣的組合不鮮見,但呂擷英和盧昆閬,當年真沒人看好。呂擷英沒嫁前也是個嬌嬌,盧昆閬是個堪稱不識不間煙火的術數天賦驚人的少年郎和兼職神棍,呂老大人當年,怎麼看盧昆閬都不像是能好好對待他家嬌嬌的,一直不同意來著。後來怎麼著,呂老大人離世前,把子女孫輩擔心叮囑一圈,愣是看著呂擷英一句擔心的話沒說出來。
呂擷英轉念一想,也是,遂又笑開懷:“那倒是……不過,孟主事那裡,該怎麼交待。原本說好邁遠的,這下……誒,邁遠那裡也是個事,重崖也是,給我們多添多少麻煩。”
“都不忙分說,待阿孟想明白再找辭罷。”盧昆閬也覺得這事很讓人頭疼,盧宕那裡還好,總是自家侄子,接觸也不多,很好說通。反倒是孟主事,前前後後忙和這麼久,定下盧宕,覺得很是不錯,結果忽然又要去說,先不考慮盧宕了,先考慮考慮王醴吧。
雖然都是大齡青年,但夫婦二人都先排除盧宕,之所以這樣,也是盧宕與孟約將將才認識,尚還沒有情思。而王醴呢,則是心心念念已久,自然要先就著心心念念已久的。
自慶園返孟園的一路,孟約都是踩著棉花過來的,回到自己屋裡,她還有些震驚的餘波未消:“喜歡我什麼,我記得之前我常衝他翻白眼,難道他就這愛好……那口味就略有點清奇了。”
四隻狗趴在孟約腿邊上,彷彿知道孟約在想事情似的,乖乖不鬧地捱地上並排趴好。
孟約蹲下來,問追風:“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
又問胖達:“他是不是太愛你們,才愛屋及屋,決定分點寵給我的?”
再問大豆:“還是說,從一開始他這麼愛你們,是因為……我?”
最後順一把小箕的毛:“可我再怎麼往回想,都找不到一點他心儀我的痕跡呀,除了一見面就一撥一撥扔善意資料包給我之外。”
“哎喲我的天,王師兄的心上人居然不是榮意,是我!”
拍拍胸口,孟約覺得自己心臟病都快要出來了,感覺略有點刺激,至於為什麼會覺得刺激……這個一時間還真想不出因由來:“怪不得那時候,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智障,大概覺得他真是眼瞎,居然會傾慕我,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