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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大軍開拔,撣月道長果然坐鎮中軍,升旗為帥。
天子與內閣也沒辦法,唯一曾統馭過如此大戰局,並排程得當,最終勝利的,只有驃騎大將軍。換了其他人為帥,一則要考慮威信問題,二則要考慮是否有掌控戰局的能力,三則要顧慮勝利之後如何封賞。
撣月道長已出家,可以不用考慮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的問題,大明不封國師,撣月道長要是勝了,完全可以破例封國師。驃騎大將軍威名赫赫,即能鎮得住三軍,也能控制得了戰局。
同時,盧宕也被撣月道長帶走,雖也是從小兵做起,但上邊有人沒有人,區別可就大了去了。孟約覺得,還是可以期待一下英雄歸來的,
城門外送別盧宕時,盧宕望著孟約,以一句“去不知歸期,願阿孟得覓良人”作為結束與告別。情還來不及深,甚至,來不及起,彼此心中都還不過只醞釀些許好感,便各自匆匆中斷,便只能說是無緣也無份罷了。
但見英雄遠征,說不定還能帶著勝利的訊息歸來,孟約心情還是不錯的。再到慶園習畫時,提起筆來,孟約為盧宕畫了一幅威風凜凜的出征圖。畫中的盧宕回頭朝她笑,笑容裡充滿溫柔的祝願,像是在眉眼中藏著一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之類的話。
那眼神那表情那笑容,叫孟約覺得,應記一世。
呂擷英看罷,疑惑道:“年年,你到底打算選誰?”
“王師兄啊。”
“那你作甚畫邁遠。”呂擷英拍胸口,差點以為孟約為盧宕著甲冑英勇出征而傾倒,畢竟美人愛英雄,少女更愛英雄。
“就是覺得應該畫下來。”
呂擷英:你連王重崖都沒畫過,先畫盧邁遠,小心重崖躲在角落裡咬著袖角呷醋。
“等會兒,你選重崖?”比起王醴表明心意,孟約先王醴更叫呂擷英難以置信。呂擷英簡直可以聽有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像碎了一地玻璃。
——那肯定是一塊,讓所有人認定這倆人湊不到一起去的玻璃。
“是啊。”
雖然呂擷英和盧昆閬都希望,孟約能夠選擇王醴,可他們一點沒透露他們的意思,連勸一句都沒有。所以,呂擷英很不解:“年年為何會選重崖?”
王醴和盧宕放一起的話,叫呂擷英來說,她不管深不深思,熟不熟慮都會選擇盧宕,不說別的,光長得好看這一點,王醴就比不得。
孟約一時間真想不到原因,好像有原因,又好像沒有。促使她作出決定的,只是心裡依然還清晰的那點喜悅,以及想起時仍然會不自覺揚起的嘴角。最終,孟約笑嘻嘻地停下筆,頑笑道:“我們家狗喜歡他,他也喜歡我們家狗,以後成為一家人,就不存在相互磨合的問題了。”
呂擷英真不知該拿什麼表情對孟約,只想:這話要讓重崖知道,臉上的表情必然很精彩,再不會是一張別人欠他好多錢的臉。嘖,也沒準,說不定會變本加厲,擺出一張別人欠他一個金庫的臉呢。
門外,擺出一張別人欠他一個金庫的臉的王御史:……
“他要是多笑就好了,當然,夏天可以少笑一點。”孟約說完自己就笑出聲來。
呂擷英莫明其妙地聯上了孟約的笑點:“當冰盆用?”
孟約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出聲,連連點頭說:“對啊對啊,冬天不行,會凍壞人的。”
呂擷英先是無言以對,略微多想想,也捂著肚子忍不住地大笑:“年年,你怎麼能這麼逗!”
一室笑聲中,孟約看到了王醴,笑聲瞬間收住,她感覺自己整張臉都要裂開。不想在她收住笑時,王醴卻衝她遞來一記笑容,並一撥足量的善意資料包。
“重崖來了。”呂擷英回頭看才知道王醴在畫室外,先是一愣停住笑聲,然後又更大聲地笑出來。這時候,展示不拙劣轉場技巧的時候到了。孟約就做不到,像呂擷英一樣,毫不生硬地脫身,叫人一點也尷尬不起來。
“在畫什麼?”
孟約:怎麼聽壁角都不聽全套,難道要她解釋畫的是盧宕,這不好吧。
“甲冑凜凜,威風赫赫,阿孟很長於此。”從前奇天大聖也是這樣風格,張揚鮮明,那赫赫威風,閃閃亮甲,脫紙而出,直逼人面。分明是不曾行伍,卻很具征伐氣。
至於畫的是盧宕,那不要緊,天遠地遠,不知歸期。王醴認為,等盧宕回來,也許能趕上杯喜酒。至於什麼喜的酒……太祖說得好,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見王醴面帶笑意地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