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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年去,孟約就要十七,孟老爺心裡緊著她的終身大事,卻一句話沒提。這一去京城,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孟老爺捨不得孟約離自己太遠,自然想著到京城後再託呂教習相一相。
說起來,呂教習肯收孟約做弟子,孟老爺也算消去心頭一大患,一則閨女有了高門出身的師父教養,二則姻緣上也能找著人請託。若非有師徒之情,孟老爺寧可自己慢慢瞧,也不肯輕易相托。
眼見著庭院中的樹葉悄悄黃落,牆角菊叢盞盞盛放,孟老爺的心啊,一下就飄去了遠在數百里外的京城。周文和那邊,孟老爺命人送去口訊,日後只當不認識,路上遇見也勿作問候。倒不是要瞞下孟約定過親的事,而是不欲再與周文和有什麼牽扯,再者結親不行,成仇家的多得很,孟周兩家雖沒成仇,但要繼續相親卻也再無可能。
“老爺,三板子回來了。”
三板子大名程並,是孟老爺舊年在道中搭救的一個孩子,當年搭救時還不到七歲,如今已經二十七,膝下有兩個兒子,大的九歲,小的四歲。程三板子自家爭氣,這些年生生掙出一份家業來,不但自家打理得好,還時常替孟老爺跑些大項。
這次去尋海商,孟老爺本來要派櫃上的人去,還是程三板子說早些年在外跑商,在淮安府山陽縣碰見過兩個大海商,遂帶上布行嘴皮子利索的櫃頭裝上幾車布去山陽縣。
“孟叔。”
孟老爺見程三板子黑了一圈瘦了一圈,關懷好一番,才問及海商的事:“那些海商好打交道嗎?”
程三板子朗聲笑道:“很好,聽說我們一年能出幾萬匹布,連多少錢一匹都不問,這就派了人急急忙忙趕來。我著人往山陽縣裡外打聽過,咱大明的布販出去非常好出手,不管是本朝海商還是番邦來的海商,聽說我們能出大貨,織出來的料子,棉布都比尋常絲綢好,花樣還格外時興,盯著我眼都能冒綠光。他們都要來,我沒全帶,選了三家信譽好,船大身家厚的。”
“是當如此,天下生意天下人做,做好幾家,比全吃下要強。”孟老爺並沒有富甲天下的野望,再者就是有,明年就要去南京,若他此去是做大官,那不怕攤子鋪得大,卻不過九品,反而應當低調穩妥些。而且,孟老爺如今心裡另有成算,布坊的生意,穩住就行,日後且還有其他大項。
“孟叔說得是,我這邊把人安排在錦雲居,孟叔要是得工夫,我這就著人安排席面。”
孟老爺點頭,又與程三板子談他自家的生意:“眼下好木料愈發難求,數得上號的林子都在士族豪族手裡,做生意什麼都好說,卻萬不能斷檔。既然海商來往頻繁,回頭你不妨問問他們,海外可有那成材的硬木林子。”
許是燈下黑,時人多隻想著往外販東西,再隨船帶些本朝沒有的稀罕特什回來,倒鮮少有拿木料壓艙往回帶的。程三板子一拍大腿,坐都坐不住,就要去問海商。
孟老爺把程三板子攔下,叫洗漱更衣才一道出門,去錦雲居與那三名海商會面。
孟老爺出門前,知會了孟約,孟約得知布料有了出貨的渠道,心下也是一鬆。織機改良帶來的大量剩餘勞動力和大量出貨的布匹,不止孟老爺擔心,孟約也一樣很擔心:“幸好太祖開闢了海上商路,並明令國朝永不禁海,還在下大力氣造大海船,不然哪有那麼好的事噢。”
要真是穿越到歷史上的明朝,孟約才不敢支援孟老爺毫以幹,她反而要規勸。因為如果這不是穿越者改變過的時代,這時候歷史已經進入清末期,閉關鎖國,海禁巨嚴。
孟約:再一次感謝作者,要不是她腦洞大,這時大概什麼苦都已經吃足。
孟老爺吃完席面回來滿面紅光,與孟約道:“年年,三板子這趟去山陽縣,還繞道去看了你外祖,你外祖外祖母如今身體都還康健,你舅舅舅媽也都好,又給你添了個表弟。你外祖知道我們明年要上京,還道待安頓下來定會來訪。”
孟約外祖家往上數個十幾代,也是士族,因是分出來過的庶出子,一代一代下來也早沒了什麼士族門第的光輝。孟約外祖家也不是那抱著舊日光輝不肯認清現實的,但凡心裡還存著點士族血統的矜傲,都不會把僅有的掌珠嫁給孟老爺。
“咱家親戚不多,住得近了,能常來常往才好。”孟約話是這麼說,卻有點擔心,女神太太什麼都好,女神太太的家人或許也都是好的。但孟老爺身家鉅富,又只有個獨女,且沒有續絃的想法,但凡心思多點的都會要動腦筋。孟約倒不怕失錢財,她是怕孟老爺將來難過。
孟老爺並不知道孟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