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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山檔案館距科學院倒是不遠,袁濟到翰林院拿來條子,又折返過來拖孟老爺一塊去。至於孟約,袁院士想半天道:“侄女今日便先回去,改日再來耍。”
孟約:謝謝,等閒的,我是不會再來了。
好在今天該看的也看到了,該提了也提過,孟約便自己回去也沒什麼。因春柳不日便要出嫁,孟約最近帶在身邊的都是白蕊或夏姜,今天跟她出門的是夏姜。夏姜原本在門外候著,見孟約出來,便迎上前:“小姐,天近午了,你看是街市上吃,還是回孟園去吃午飯?”
孟約思量片刻,道:“繞去督察院看看,若是王師兄在督察院,便喊他一道在外邊吃些。他且還答應著我,要同我走遍南京城大街小巷,尋訪美食呢,可不能放過他。”
聞言,夏姜笑著扶孟約下臺階,主僕倆復又登上蒸汽機車往停車馬的方向去。科學院去督察院的路倒是有些遠,差不多得有半個時辰才趕到,正逢督察院放班,王醴與兩名屬官並著幾位同僚一道出來,正欲邁步時停下來扭頭,看向左邊,冬青樹畔一架馬車正靜靜停在那裡。
旁的同僚或看不出來,宋則宜張掖城怎麼能看不出來那是誰家的車馬,連連笑道:“御史快去。”
同僚不解:“重崖要去哪裡,不一道吃飯嗎?”
王醴竟罕見地有些不好意思,這不好意思不是因心上人來尋他,而是他還沒能有個名正言順的名份。張掖城忍不住笑出聲,還是宋則宜給王醴解的圍:“御史快去罷,莫叫孟小姐久等。”
督察院裡的官吏也都隱隱聽過王醴正在議親,是同住長平裡的孟氏女,宋則宜一點明,眾人便都滿含“老懷安慰”的笑,催道:“是該快些去,叫女郎苦等不至的,可不是什麼好兒郎。”
在所有人善意的笑聲中,王醴快步走向孟約,身後的陣陣笑聲,頭一回讓王醴覺得“是的,我是真的生活在這些人當中,而不是一人在廣闊天地間獨來獨往”。這種感覺,未必是美好曼妙,但必定是真實又能讓人確定生活在這世間的。
走近時,孟約就著夏姜捲起的車簾,衝王醴笑得無比促狹:“他們拿你逗樂呀?”
這會兒,孟約就是做鬼臉,大約王醴也看著極美極美,剛好美到他心坎上:“車轍上全是草葉,阿孟從哪裡來?”
頓時間,孟約大笑不止:“凡是你不想答的問題,你就會以問句對問句來作為轉移,哈哈哈哈……王御史不好意思啦啊!”
王醴:……
每到這樣的時候,孟約總能輕易把人心裡那種微妙的感覺擦去,本來還想留著回味一番,這下什麼都沒了。
“去哪吃?”
“要我只有合意樓,但是師兄不是說要與我一起吃遍南京城嗎,現在就去呀,難道還要挑個良辰吉日不成,又不是……”又不是結婚。
“又不是什麼?”
孟約:“你這麼壞,怎麼得了哦,快趕車快趕車,我們去夫子廟,師兄說那裡有好些美食的。”
夫子廟今日恰好有集,夫子廟的集,各種特色小吃佔多數,偶爾夾著賣其他精巧別緻小玩意的。這會兒中午,夫子廟人多著吶,不過這也說明那裡確實有得是好吃的。
兩人下了車見人流擁擠,便叫夏姜與車伕尋個地自去吃東西,王醴護著孟約殺進人群中,往聞起來就香氣撲鼻的市集中去。孟約屬於那種肚子空空時,覺得自己能吃下一頭牛,真到吃時,吃不了多少就得撐得慌的。
後來買的,孟約都只能嚐嚐味,全進了王醴肚子裡,她只能抱著筒酸梅湯在那欲仙欲死,因為她肚子裡這會兒連口酸梅湯都已經沒地裝了:“蟹膏湯包好吃嗎?”
王醴一口一個,光看吃相都叫人覺得肯定美味至極,她一問,王醴就把油紙包遞到她面前。孟約痛苦無比地搖頭拒絕,她是真的吃不下了,一點不帶矯情虛偽的客氣矜持。
“要不再多走兩圈消消食?”
孟約搖頭:“撐得都有點走不動了,找個地方坐一坐,待人少點了我們再回。”
兩人正要尋個清靜的地方坐,扭頭就撞上悄悄摸出來吃獨食的宣慶帝,他們看到宣慶帝時,宣慶帝正在往嘴裡塞銀絲糖。孟約還好,宣慶帝還是“蔓生兄”的時候,這位什麼樣兒她都見識過。
震驚到快要懷疑大明不是是要變天的是王醴,尷尬到剩下半口銀絲糖託在手裡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的是宣慶帝。到底宣慶帝更見得風浪多一些,迅速將半口銀絲糖塞進嘴裡,輕咳一聲道:“阿孟吃好了沒?”
孟約:“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