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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欲白,省躬殿中徹夜響起的輕輕交談聲已停下,不多時,門外值守的內監聽到殿內傳喚,道是備車送晁首輔回府。片刻後,車馬備好,略顯得有些疲憊的晁首輔登車離宮而去,宣慶帝亦回返後|宮。
宣慶帝是一夜未閤眼,蕭皇后卻是將將醒來,唸叨著省躬殿裡的宣慶帝,便早起命御膳房備些易克化的膳食。掐著宣慶帝過來的點,把飯菜擺好,宣慶帝一來便正好能吃上熱乎的。
“一年也難得清閒幾天,陛下今日聽我的,用過早膳好好睡一覺,管是什麼人來,都有我替陛下擋著。”蕭皇后與宣慶帝一起就坐,坐下後,指著一旁碗裡的臘肉與宣慶帝道,“陛下看,長平裡的小姑子送來的年禮。”
才喝下去半口粥的宣慶帝好懸沒嗆著:“她知道了?”
蕭皇后笑:“哪裡,陛下著人給阿孟送去點心,她不但給了內監跑腿錢,還給陛下回了禮。”
一臉懵圈兒的宣慶帝:……
頭回聽說,宮中賜菜,還帶回禮的,真不知哪家教出來的規矩。
再喝一口粥,宣慶帝慢慢放下湯匙,低低笑出聲,還越笑聲越大:“誰教出來的活寶!”
且不論誰教出來的活寶,只說晁首輔至省躬殿與宣慶帝徹夜長談一事,大年初一,各家各戶的門還都沒開,訊息便傳遍整個南京城。原本晁首輔需要思量的,需要抵擋的,此時都到了宣慶帝身上。有清流文官,不顧年節封筆,叩宮上書,請宣慶帝三思而行,勿要擅行專政,致使萬民難安。
宣慶帝原本睡得好好的,蕭皇后則領著兒女在宮裡接受各方賀禧,這時傳來有官員叩宮上書,並跪在雪地裡,蕭皇后臉色就不好了。若是宮裡的事,她當然能什麼都擋下,但前朝的事,必需得宣慶帝出面不可。
被蕭皇后喚醒時,宣慶帝嘆氣道:“雖朕知道,訊息一傳開,必無寧日,但萬沒料到,連年都不能讓朕好好過。”
宮裡宣慶帝的年沒法好好過,孟約的年卻過得極舒服,清早起來洗漱罷用過早飯孟約便邀許妍一道,去向外公外婆舅舅舅媽拜年,並奉上點心和節禮。向外祖家拜過年,復折回長平裡去向呂擷英與盧昆閬夫婦拜年。路上,正好遇到呂冰同她兩位兄長去慶園拜年,孟約便下車同他們一道走。
呂冰兩位兄長呂凌呂冶原本就在說昨夜省躬殿里君臣徹底奏對一事,孟約過來,打斷了一下,各自問過新年好,呂凌呂冶便繼續接著講。呂冶年少些,還未出仕,遂多有不解:“他們這是在逼官家,不怕官家生氣要拿他們開刀嗎?”
“國朝素來厚待朝臣,但凡不是罪大惡極之輩,都必保其一個善終。阿弟不知,此時時機才最好,若拖到官家初三開筆時再上奏疏,依晁首輔之能,必然能叫他們無力迴天。”所謂的“他們”在這裡指的就是葉阜安為首的維穩派。
孟約:“阿冰,發生什麼事了?”
呂冰答道:“省躬殿中晁首輔與官家徹夜長談,今早便有朝臣叩宮上書,長跪不起。”
孟約:真不怕死。
雖然說厚待朝臣,可這四個字下邊,不是沒流過血死過人,死得還少嗎?孟約近來看史,可一點不覺得,有多少人是真正得了善終的。當皇帝的想讓一個人不痛快,多簡單的事。
“不會一直讓跪在雪地裡吧。”
“怎麼會,官家親往宮門,把人扶了進去。”呂冰說著,感慨道,“官家真乃聖君仁主。”
孟約:呵呵,等著瞧吧,反正我要是皇帝,誰讓我沒法好好過大年,我就讓誰這輩子都別想能好好過年。
進慶園向呂擷英盧昆閬夫婦拜年罷,呂擷英把一群小的都下來吃午飯,爐子哪呀呀正學語,嘴裡咿咿啊啊個沒停。呂擷英煩他,把爐子扔給盧昆閬,叫盧昆閬趕緊帶著一幫小子到東廂圍爐談天。
上午該登門拜訪的,基本已經登門拜訪過,下午都是投帖子拜年的。孟約想著德麟班初八演開箱戲,繪本才出一本,被劇作家分成三場戲。按德麟班新戲每十天一場的節奏,她這裡得趕緊把二本趕出來,時間並不是很富餘。
“行,你回去趕繪本,阿許回孟園也是無趣,不如留這裡與我和阿冰抹牌玩?”呂擷英問許妍的意思。
許妍想想也是,孟約埋首於畫室時,她並不好出聲打擾,只能在一邊靜靜待著,委實很無聊,便應道:“呂先生不嫌棄,自然是好的,不過我可極擅長抹牌,凡抹牌,從來只贏不輸,就是不知呂先生與阿冰如何。”
呂冰:“呀,不知道我姑夫是術數大家嗎,早就有人講,抹牌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