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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嫁人的孟約和廚娘定好年下的選單,又將年禮都定下,第二天大早去看了看自來水鋪設進度。盧昆閬和呂擷英同她一道巡視回來,正好離德麟班不遠,孟約邀一起看排演,盧昆閬堅持等開箱再來看,留著驚喜。
呂擷英沒怎麼幫忙,只給畫了幾個背景,也想留著新鮮勁,不想這時候就把好戲給先看明瞭眉目。孟約便自己領著僕婦使女去德麟班,這時才剛過食時的樣子,按二十四小時來論,差不多九點多鐘。
德麟班的角兒起得都很早,得吊嗓子開架子,正經排戲還得上妝扮好。叫德麟班一干人沒料想到的是,常抱雲來得比他們不晚,還是吊好嗓子開過架子才來的。人和氣極了,逢誰都沒架子,看班的小學徒人家都順嘴問句“吃了沒”。
孟約到的時候,常抱雲剛扮上,正在同玉堂芳談戲,兩人各抒己見,把自己對角色的理解跟對方過一遍。常抱雲也不拿著宗師架子,張嘴就給人指點,而是三句誇獎夾一句建議,把玉堂芳哄得一臉開懷。
孟約:這位宗師,不幹宗師,幹什麼也都能成功吧?
“孟姑娘。”
“蔓生兄。”孟約心想,這位也來得早,“要開始排戲了吧?”
“還得再過會兒,常抱雲開唱前,好把對戲的角兒都摸熟性情功底。”宣慶帝今不僅自己來,還邀了蕭皇后來,“這是內人蕭敏。”
蕭皇后一張和和氣氣的臉,見孟約和宣慶帝一副哥倆好的樣,也不吃味,只十分興味盎然地盯著孟約看:“可想不到,還以為打鼓人是個好幾十歲的老夫子,再不濟也是個三十上的中年人,不想是個還沒出閨門的小姑娘。”
“嫂子說笑了,繪本幼稚得很,倒是越劇本和評劇本相當精彩,我差那兩位老先生的,何止是年齡。我就活到他們兩倍的歲數,也寫不出這麼精妙的段子。”孟約是真覺得那兩位把她的故事給無限美化了,她不足的地方,人家補足,她構思得不夠精彩的地方,人家加以修飾,她的BUG,到人家那就能絲毫不改動劇情的給她圓回來。即忠於原著,又遠遠比原著完美,這樣的良心劇作家,打著燈籠都難找。
蕭皇后含笑與宣慶帝對視一眼,盈盈美目中滿是對宣慶帝評價和眼光的贊同:“喊我一聲嫂子,那我就認下你這個小姑子了。”
聽說過認乾媽認乾女認姐妹的,真沒聽過認小姑子的。
孟約:我呆……
她管街邊賣早點的大嫂也叫“嫂子”好麼,不過是會在前邊加上姓氏而已,但是叫“朱嫂子”諧音不大對,她完全是出於禮貌,才把姓氏省下去,怎麼莫明其妙就成小姑子了。啊,不對,哥哥都沒認呢,怎麼就跳過去直接成了小姑子。
恰此時,臺上鑼鼓聲響起,《太祖秘史》第一場戲正式開鑼排演。
常抱雲不愧了桑班主那一句“唱腔一亮,滿堂華彩”,饒是不懂欣賞,孟約也被震撼到了。空中好似瞬間飄滿絲綢,柔滑地拂過人渾身上下的毛孔,叫人一身雞皮疙瘩之餘,又哪哪都舒服。高音是雨後劃破濃雲的金光,低音是山谷裡的細流,映著山花照著野樹,悄然無聲流入心田。
不管高音低音,都圓融如珠,而後吐字之清晰,即使孟約到現在還不能完全聽懂蘇音浙音,竟然也能大致聽明白常抱雲在唱什麼。唱腔鋪開來,如同一床上好古琴,腔調高古,卻又格外柔和,聽得人熨帖極了。
這是一副,能讓全世界的人都聽懂越劇之美的好嗓子。
不知道為什麼,孟約感動得眼眶裡盈滿眼淚,或許是為這份能穿透古今的戲劇之美,又或是為這能讓人深刻領會傳統戲劇之美的常派宗師:“不愧是宗師。”
“陛下愛的,豈能不好。”蕭皇后明鑼明鼓地誇宣慶帝一記。
宣慶帝默默接下誇獎,片刻後與蕭皇后道:“中午不回去用膳成嗎,孩子們不會鬧吧?”
“最多回頭埋怨兩句,你也是,他們盼出門盼得脖子都長了,你倒好,答應得好好的,背過身去就自己出來。要不是今早我逮著你,你是連我也要撇下,容我提醒你一句,吃獨食最可恨。”蕭皇后嗔嗔地錘宣慶帝一記。
宣慶帝理由充足,是以很氣壯:“提前看了排戲,戲還有什麼意思,我是戲上來不得工夫,難道你也不得工夫。敏敏若是欲與我同甘共苦,也不來看,那倒好,夫妻合該如此。”
蕭皇后:“也就今兒一場,能看出什麼來,再說正因你忙來不了,我才該來看,回去好說給你聽呀。”
宣慶帝居然遞白眼,孟約雖不知朱綬玄就是當今天子,不過看這